至於傳言之中,這刻漏的本名隱去,都被成為武昌鍾了。
雖然李聞言也是住在長街之上,卻與小老百姓還是有一點隔閡的,畢竟是官身,兒子又有秀才,與市面上的交往並不是那麼頻繁,而且最近不知道怎麼了,武昌城中病人忽然多了起來,李聞言忙得四腳朝天。
郎中就是這樣,事情趕到一起去了,能讓人忙死。不忙的事情,也能讓人閒死。
當然了,現代的醫生很多時候,是享受不到後面的待遇。所以對街面上最新的傳聞,自然要遲鈍一些了。
李聞言苦笑搖搖頭,說道:“這真不知道。”
程廣德有些不相信的問道:“那這個東西是誰造的?你總該知道吧?”
李聞言說道:“這是鐘鼓樓周家的那個孩子造的,就在養濟院那邊。”
程廣德微微一想,說道:“是那個世襲陰陽官的周家。”
李聞言說道:“不錯。”
程廣德說道:“如此看來,周官人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周小官人也可以支撐門戶了。”
說到這裡,兩人都有些唏噓。
畢竟,周夢臣的父親兩人都認識,雖然交際不多,但也是街頭巷尾的鄰居,周家是這裡的老戶了,說起來程家與李家倒是這一代才搬過來的,程家是乃至徽商,明代所謂的無徽不成市,而李家老家卻是黃州府的,距離不遠了,乘船順水而下,也就一日水程。
但是兩人都在武昌城中待了大半輩子了。
周父出殯的時候,他們也都是去上過香的。當初在棺材旁暈倒的瘦弱孩子,還在眼前,卻不想而今已經做成好大的事業了。
程廣德一邊與李聞言聊天,心中的算盤,已經在噼裡啪啦的打起來了。似乎在這上面是有利可圖的。
程廣德從醫館回來之後,就吩咐夥計看店,自己一個溜達的向養濟院那邊走了過去。只是還沒有到養濟院這裡,就感到不對勁了。
原因無他。
養濟院這裡,幾乎是武昌城最偏的一塊地了,如果不是這裡比較偏,也不會撥給養濟院。但是此刻,卻是馬車不斷,人流壅塞。不知道的,還以為武昌西北角的城牆之上,又打出一個城門。
幸好程廣德是步行而來的。
如果是乘車,而今就已經被堵在路上了。
程廣德細細看著這些馬車,有這拉木材,有拉奇奇怪怪的鐵器的,還有是空車的,好像等著拉什麼東西,居然排出半里左右,大概有五六十輛上下。
程廣德走到養濟院門口,就看到了焦頭爛額的的周夢臣。
對,解決各種技術難題如履平地的周夢臣,此刻真的有些承受不了了。
自從車巡撫在公開場合擺上的水鍾,並說了一句“好。”雖然這一句話,不知道是衝豐城侯的面子,還是他真覺得這個東西好。但是影響力已經風傳整個武昌了。因為大家都知道,豐城侯說了,這是犬子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