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主薄明白這些內情,卻不知道如何開口,只是張張嘴,說道:“回去吧,今日這事情,就不要給你母親說了,莫要他擔心,放心吧,有我。我黃家在武昌城十幾輩子了,總會給你找一個出路的。”
周夢臣請黃主薄出來說話,就是因為不想讓母親擔心,自然應允,又問道:“日子定下來嗎?”
黃主薄說道:“定下來了,是三日後。”
三日的時間轉瞬而過。
這一日,周夢臣穿著一件白衣。收拾的整整齊齊的。跟隨舅舅黃主薄來進了縣衙,黃主薄令周夢臣稍等,他去裡面問過之後,才知道縣尊還沒有起來。只能讓他在這裡等候。
片刻之後,有一個年輕人走了過來,一身朱子深衣,手中一個柄摺扇。腰間還有一條玉帶,看相貌倒是有幾分風流。一搖三晃的走了過來。周夢臣暗暗打量他,心中暗道:“恐怕這個人就是王道之了。”
因為朱子深衣不是什麼人都能穿著。必須是讀書人才能穿的,最少是一個童生,就好像“學生”這個後世普通的名詞,也不是什麼人都能用來自稱的。
周夢臣雖然沒有見過王道之,卻也知道王道之是一個秀才。
果不其然,這個秀才微微行禮,說道:“本公子王道之,你就是那個周夢臣嗎?”
周夢臣也還禮,說道:“原來是王相公。”
王道之眼睛微微一縮,上前幾步,靠近周夢臣,小聲說道:“我要是你,就不會來這裡自取其辱。”
周夢臣臉上微微帶笑,似乎很是真誠的問道:“王相公,何出此言?”
王道之壓低聲音,確定只有他們兩個人聽到,說道:“五百兩賣一個九品陰陽官,你說縣尊會不會答應?你就不要徒勞折騰了,反而惡了縣尊,須知滅門府尹,破家知縣。”
周夢臣也學著王道之,壓低聲音,說道:“王相公,該擔心的是你才對?”
王道之眉頭一挑,正要反駁。卻聽周夢臣細細說道:“怎麼這個縣尊的風評,你之前沒有聽過嗎?三生不幸,附郭省城,在別的地方,自然有滅門府尹,破家知縣,但是在這武昌城中,知府或許還可以破破家,但是縣尊敢嗎?”
“五百兩銀子,你就不怕,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嗎?”
王道之聽了,臉色頓時有些難看。
其實王道之對縣尊已經很不滿了。
本來是說得好好的,五百兩賣一個九品官,卻不想縣尊變卦了,居然有了一個什麼比試?
王道之如果在學習之上有天賦的話,何至於想辦法搞一個這個小官?如果能中一個舉人,所得好處,要遠遠超過這個九品官。而今讓他與傳說之中陰陽世家比試什麼天文歷算,不用比,就勝負已分。
好在縣尊也不是隻拿錢不辦事的。
早已做了很多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