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要一起出去看電影,片子是裴歌選的,風格有些頹廢的文藝片。
她來的時候帶的東西很少,最厚的衣服也就是大衣,根本就不能禦寒。
江雁聲後來給她找了自己的羽絨服穿上,明明是短款的羽絨服硬是蓋住了她的大腿,而且她整個人都顯得臃腫。
不僅如此,他還找了一條圍巾給她戴上。
裴歌當時有些嫌棄,還沒出門就想將外套給脫了,但是目光瞥到站在一旁臉色依舊蒼白的男人,心裡有些不忍,又忍下了。
她也不知道怎麼了,自從決定來虞城開始,她一路都在動搖,節節敗退。
甚至還好心地陪他睡了兩個晚上。
因為她驚奇地發現,和他一起睡覺時她不會再做噩夢,至少這兩晚都是。
所謂一物降一物就是這樣的吧。
她知道自己夢魘的根源是那個孩子和她在島上度過的兩天,有江雁聲,好像這些就不算什麼了。
曾經這些藏在她心底的陰暗一度折磨著她痛不欲生。
那是她回來的第二年,才十六歲。
彼時裴歌就讀於某貴族私立高中,有著縱容她將她寵上天的父親,也有交心的好朋友,幾乎不應該有任何不快。
但那半年,她就是經常做夢。
裴其華那段時間花了很多心思在她身上,還帶她去看過心理醫生。
但是心理醫生不懂這事,在他們的正常認知裡,一個從小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在這個年紀能有什麼煩惱呢。
後來她逐
漸適應跟噩夢為伍,她把它當成上天對自己的懲罰。
世間一切事物都講究平衡,她從另一個時空而來,不計後果地改變了很多人的命運,她還要拼命忘記以前的一切……
按理來說,世界上沒有這麼好的事。
習慣了也就好了。
夢魘再度頻繁出現,是從江雁聲回來開始。
不管裴歌願不願意承認,那都是事實,起因是他,結果也是他。
她對他的態度一掃從前,讓江雁聲一顆心一直懸著,他甚至害怕這一切都只是虛幻。
出門的時候,他握緊了她的手,兩人十指緊扣。
氣溫已經是零下,寒風凌冽,地下停車場陰風陣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