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經天真地想為他們伸張正義,並且祈求他們自己也要不忘初心。
可人性貪婪又弱小,根本經受不住權利的重壓和慾望的誘惑。
她現在也成了那種人了。
她軟肋這麼多,沒有一樣是她敢拿來賭的。
人的骨頭有些時候可以很硬,但有些時候又很軟,她只被人關了兩天,就妥協了。
她將自己那兩天的痛苦說給江雁聲聽。
江雁聲對那段內容完全沒有什麼記憶,顧煙雨看著陷入沉思的他。
男人薄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垂著的眸子看起來更加晦暗,裡頭霧重暮靄。
她沒忍住伸手去碰他的手臂。
江雁聲反應過來,他看向她,那表情顧煙雨看不明白。
男人深刻的眸像覆蓋著一層冰,冰面之下是湧動的暗流。
那一汪黑色之下,眼底落霜降雪,偏偏帶了幾點晶瑩,像是眼淚。
他在傷心什麼?他在難過什麼?他又在慶幸什麼?
顧煙雨覺得,江雁聲是在傷心她曾經的遭遇,難過他們當時都不夠強大,只能任由別人拿捏。
可是從他的眼睛裡她又完全感受不到這
種為了自己而生出來的情緒。
拿他又在慶幸什麼呢?
江雁聲將手從她掌心抽出來,態度更加疏離,顧煙雨怔怔地看著,心逐漸涼了。
他竟笑了笑,說:「煙雨,我要去找她了。」
顧煙雨看著他,臉上的表情是意外,更是不可置信。
「找……找誰?」
「裴歌。」他起身,臉色恢復如常,低頭瞥過她的面容:「她當年沒說錯,她救了你,也救了我,她救了我們所有人。」
垂在身側的手攥緊,江雁聲忍著眼睛的澀意,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