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真的……」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怪只怪丁疆啟今天實在是風頭太盛,熱度太高。
有人搖頭:「這人還敢襲警……」
還沒說話,忽然「砰」地一聲槍響劃破窒息沉悶又燥熱的空氣,震得周圍棲息的海鳥四處奔逃,驚得眾人臉上血色盡失。
成群的海鳥在他們頭頂胡亂盤旋、嘶叫,又像是悲鳴。
而原本袖手旁觀的警員終於在男人開槍的那一刻紛紛舉起手中的配槍對準了他,氣氛劍拔弩張,彷彿只要他再動一下他們立馬就會扣下扳機。
丁疆啟半跪在地上單手撐著地面低著頭,黏膩猩紅的血從嘴角拉下,成線成絲般往地上滴落。
他渾身都是汗,綠色襯衫制服緊緊貼在身上,經歷了剛才的混亂,現在髒汙得不行,後背胸前一片深色的濡溼,除了汗漬還染著鮮血。
他渾身上下每一根骨頭在痛,肋骨不知道斷了幾根,左手腕近乎脫臼。:
那一槍打偏了,就擦著他的太陽穴堪堪掠過去,像一陣急勁的風化成銳利的刺,但只是擦破他的面板。
江雁聲打他是下了死手的,就像他曾經打江雁聲一樣。
那個年輕警員離開時他也這樣過,惋惜得恨不得殺人。
更何況,裴歌是他親手送走的。
江雁聲拔了他腰間的配槍,拉下保險,
子彈上膛,對準他的腦袋,毫不猶豫地扣下扳機,所有的動作流暢又狠戾,沒有絲毫猶豫。
如果不是丁疆啟還有層警察的身份,如果不是他閃避得快,他現在也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丁疆啟抬起手指抹掉自己嘴邊的血跡,本來是單膝跪地的姿態,他撐著身子,將另一條屈著的腿也放了下來,徹底跪在他面前。
烈日下,江雁聲光著腳站在他前方几米的位置,水泥地面粗糙又髒汙,他腳底、趾逢間血汙一片。
黑色西褲沾染灰塵,皺巴巴地垂在腳背上方,黑色吸收所有,陽光照射下,暗色的血塊反射著暗沉的光。
江雁聲看起來並沒有比狼狽的丁疆啟好很多。
丁疆啟努力忽略身體上的痛,抬頭朝他看去,男人那雙眼睛猩紅陰鷙,裡頭漆黑,帶著森冷的肅殺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