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熱烈的喧鬧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下來,辦公室裡安靜一片。
又或者,是他本身就什麼都聽不到。
落地窗外陽光越發熱烈,七月盛夏,正午的天,他卻渾身發冷。
心臟處的疼痛持續不斷地折磨著他,他模糊的視線裡恍然閃過裴歌的臉,終於,他的身軀像是終於承受不住般往地上跪去。
一口鮮血染紅了灰色的地毯。
柒城進來剛好看到這一幕,他臉色一變,驚撥出聲:「江先生!」
又是一口鮮紅濺地。
男人臉上、胸口、手上都是血,柒城看得不忍心,想將他扶起來,卻遲遲不敢上前。
眼前的江雁聲彷彿在頃刻間已經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他垂眸低頭,絕望地跪在地上,伴隨著嘴角鮮血砸在地上的是一顆顆滾燙的熱淚,柒城看得分明,他動也不動。
那股巨大的悲傷和疼痛席捲了他,他甚至還捏著那枚鴿血紅的寶石戒指,紅的豔麗,彷彿真的是鮮血染就般。
意識回籠。
她要離婚,他答應她了,她要那枚鴿血紅戒指,他也給她拿。
但離婚協議還好好地躺在抽屜裡,她要的戒指也還在……
什麼都在,那她呢?
江雁聲忽地抬頭看著柒城,他紅著眼,眸底閃著淚光,語氣是帶著祈求的卑微:
「裴歌呢?」
柒城面上一痛,他低著頭,垂在身側的手攥緊成拳,唇抿得緊。
他連身都沒起,就那麼抬頭望著柒城,又重複地問:「柒城,裴歌呢?」
柒城覺得太痛苦了,那種巨大的傷痛把他給包裹住。
他往後退了一步,張了張口:「裴小姐她……」
這個時候,他多想對江雁聲說一句,裴歌她已經在巴塞羅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