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盼了那麼久的孩子也沒有到來,她什麼都不牽掛了。
凌晨三點。
裴歌一直睡得不太安穩,她一直在做夢。
一會兒是顧煙雨,一會兒是她爸爸,一會兒又變成江雁聲。
驚濤陣陣的碼頭邊。
江雁聲冷冷地質問:「為什麼死的人不是你?」
她想說跟她沒什麼關係,但有人不斷在她耳邊說:「你從小錦衣玉食、揮霍成性,哪點不是你爸踩著別人的血肉搶來的?」
她不住搖頭想否認。
江雁聲就站在離她不到兩米的位置,她朝他跑過去,可腳下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懸崖,她眼睜睜看著自己掉下全是礁石的深淵。
那種失重感太過真實。
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即便已經睜眼醒來,那種感覺還是糾纏著她。
她失神地看著天花板,滿頭大汗。
溫熱的大掌落在
她額頭上,「做噩夢了嗎?」
裴歌猛然回神,側頭看向他,那雙眼睛裡只餘下鋪天蓋地的恐懼。
一直以來,她看向他時頂多只有漫天的恨跟憎,她怕他……這還是頭一次。
杜頌估計是給她看了些東西。
江雁聲勾了勾唇,讓自己的語氣盡量做到溫和得不能再溫和:「做了什麼噩夢?跟我說說。」
她又閉上眼睛,胸口起伏著,驚魂未定的樣子。
燈光映著她顯得清冷疏離的臉,江雁聲狀似無意一般地問:「不是在計劃出國嗎?第一站想去哪兒?」
被子裡的手不自覺地揪住床單,裴歌抿了抿唇,聲音沙啞:「你打算什麼時候簽字?」
他深深地看著她,臉色平和極了。
「我不簽字,你就不離開了麼?」
她睜開眼睛:「當然不是。」
男人點點頭,「嗯,你想什麼時候走都行,我不攔著你,但離婚協議我不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