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雁聲近乎貪婪地站在病房門口看著她,心頭的疼痛絲絲入扣,攪動著他的四肢百骸。
莫姨發現動靜,她轉過頭來笑看著江雁聲,「小江。」
他沒動,隔著遠遠的距離,他緊張地看著裴歌,她一直垂著眼皮,眼睫都不曾顫過。
莫姨喂粥她就喝,莫姨停下她也就停下。
一抹暗淡悄然爬上江雁聲眸底,他撥出一口氣,朝病床走去。
莫姨將手裡的粥碗遞給江雁聲,起身讓了位,她按了按帶著晶瑩的眼角,有些哽咽又有些欣慰:「你喂歌兒吃點兒吧,我出去叫醫生。」
他剛拿起勺子舀了一勺,裴歌就轉過身去面對窗外,十足的抗拒。
這種結果在江雁聲的意料之中。
他勾了勾唇,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柔和:「再吃一點好不好?」
她背對著他,後來便是無盡的沉默。
一輪
金色的朝陽緩緩從地平線那頭升起,金橘色的光線灑滿整扇窗戶,江雁聲看著在金色的朝陽光線中身體微微起伏的裴歌,他心裡莫名地鬆了一口氣。
有呼吸的、真實的、生動的裴歌。
江雁聲將碗放到一旁,他起身去看她,問:「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裴歌沒有給他任何回應。
裴歌從此就病了。
她像徹底變了一個人,眼睛裡沒有光,一天中有大半的時間都在發呆,一直沉默,拒絕和任何人說話。
連莫姨跟她說話她也不應了。
莫姨偷偷地在走廊上抹眼淚,她跟江雁聲說不知道裴歌怎麼突然就變成了這樣。
江雁聲站在病房門口,他站了良久,也開始長久的沉默。
但是在她面前時,他一定是溫和的。
跟她說話的聲音很輕,他怕她再傷害自己,病房裡一切尖銳的東西包括玻璃花瓶之類的全部都撤走了。
整個病房很空,也很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