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送了很多花圈和輓聯,從靈堂一直襬到了門口。
裴歌整整站了一個下午,她不吃飯,也不喝水,只沉默地對每一個來的人鞠躬。
江雁聲讓她休息,她也倔強地不休息。
她沉默地應下了他們每個人對她說的節哀兩個字。
葬禮上林清跟周傾都來了,林清沉默地給了裴歌一個擁抱。
後來周傾到了,當時江雁聲特地丟下手上的事情過來守著她,好像是專門為了防周傾一樣。
她餘光瞥見站在自己身旁的男人,嘲弄地勾了勾唇,跟其他人沒什麼區別,她對著周傾鞠了一躬。
周傾在她面前站了許久,將手裡那株菊花放到靈堂上就走了。
之後她強硬地被江雁聲帶到房間裡休息,她一整天就只說了那麼一句話,他不准她離開,她就去咬他的手。
直到唇間傳來濃濃的血腥味她也不放手,後來覺得沒意思了,放開他的手癱坐在沙發上,低著頭。
男人隨手從褲袋裡掏出手帕沒什麼表情地按在那個血淋淋的牙印上。
他好似感覺不到痛一樣蹲在她面前,大掌撥開她的長髮,嗓音沙啞低沉:「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吃虧的不還是自己嗎?」
裴歌咬著下唇。
江雁聲在她眼前揚了揚自己被她咬上的手,笑笑:「你看,我根本就不痛的。」
她冷冷地盯著他。
他知道她心裡憋著一口氣,但他不確定她瞭解到了什麼程度。
柒城說她從櫟城回來下了飛機就直奔市區的家,後來在家裡待了差不多整整一個小時。
她在裡面做什麼沒人知道,他也不想主動去看,似乎這樣,他們之間還能維持表面的平和。
江雁聲準備轉身開門出去,身後裴歌淺淡沙啞的嗓音傳來:「我爸只有我這一個女兒,你想讓所有人都戳著我的脊樑骨把我釘在不孝的恥辱柱上麼?」
他手指已經貼上門把手,沒回頭,「他還有個女婿。」
說罷沒再等裴歌開口他已經率先離開了。
語言往往才是最能傷人於無形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