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在說謊?”他瞪著她。
“我說了,我沒廝混。”她看著他。
裴其華抬手撫了撫胸口,閉了閉眼,只覺得眼前天旋地轉地昏,他連連點頭:“好好好,你還不說實話是吧?我讓你死心。”
說著,他轉身顫顫地走到大班臺背後,拉開抽屜從裡面將那個空白信封抽出來,幾步走到她面前,一把將裡面的照片抽出來。
整整齊齊起碼有十來張,他攥在手心,隨後沒忍住一把將這些照片往她身上砸過去。
照片稜角有些尖銳,有一兩張砸到了她的鼻子,幸好臉上沒事,但她的手臂卻被劃傷了,白如瓷玉一樣的手臂上有一道淺淺的血痕。
裴歌像感覺不到一樣,她隨手撿起一張拿在手上看。
是光線昏暗的房間,她滿臉潮紅地躺在潔白的大床上,眼睛微微眯起來像一隻小狐狸一樣,而她的表情卻不像是難受,而是更接近於歡愉。
沒被馬賽克的部分,她脖子上落下好幾處紅色的痕跡,場景曖昧,氣氛淫糜。
裴歌手指掐著這照片,近乎羞憤地盯著上面的內容,她胸口不住起伏,心裡忽地堵上一股氣,任憑她怎麼大口呼吸都散不去。
她就當時醒來的時候努力去回想過當時的情景和畫面,事後再也沒有去回想過。
但她什麼都不想起來,除了腦子裡有些朦朧模糊的影象閃現。
她從未去設想過自己當時是什麼狀態,這照片一下將她帶回了那天。
裴歌將這東西攥在手心裡,低下頭,從喉嚨裡發出一聲悲鳴。
裴其華負手盯著她,嗓音亦是哽咽,亦是無奈:“你還有什麼話說?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說?”
“歌兒啊,我養你這麼大,給你的所有東西都是最好的,”裴其華眼裡也逐漸積攢起淚花:“你小時候去上學,我怕別人在你面前提起媽媽這個話題,怕你受傷,當時還專門拜託了學校老師和那些家長儘量不要碰這個話題。”
“你知道愛美了,想穿小裙子,我丟下上千萬的合同陪著你去商場選你自己喜歡的東西……”
“後來你在學校被同齡的小孩子推了一把,膝蓋磕破了,那天晚上我心疼得一晚上都沒睡好,之後我帶你去學散打,每天回來你身上都是傷,你不讓我看擦藥也是莫姨幫忙,你知道我心裡多欣慰嗎?”
“裴歌啊裴歌,一路來,爸爸有限制過你嗎?你怎麼就成了這樣一個自甘墮落的人?”裴其華數到最後聲音都哽咽了不少。
他垂著胸口坐在她身側的單人沙發上。
裴歌低著頭,眼淚又無聲地砸在手上。
“是不是非得我一字一句地教你什麼叫做自尊自愛?我的女兒突然說想好好學習了還說以後接手裴氏,你知道我心裡多高興?我想的是你以後不會管理公司也行,只需要懂一點點,我在死之前一定會給你找個你喜歡能力又不錯的男人代替我照顧你。”
裴歌閉上眼睛,她吸著鼻子:“爸,你別說了。”
“你成了這樣,你要我怎麼不說?!”
她咬著腮幫,攥成拳的手指骨節泛著青色,當下沒讓她有什麼更合適的反應,她抬頭看著他,心態好像一下就崩了,說:“爸,我沒有變成那樣的人,您信我。”
“我是被人陷害了,我被強姦了。”她絕望地閉上眼睛。
聞言,裴其華怔住,臉上的表情十分僵硬,又十分震驚。
裴歌說:“是一個女人女,她害了我。”
裴其華手掌用力抓緊皮質的沙發扶手,咬緊牙關:“你好好給我說清楚了,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