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顧風眠扶著樹幹站著,眼睛紅紅地盯著男人的背影。
男人又叼了一根菸在嘴上,高大的身子蹲下,拿出打火器點燃。
背後,顧風眠看到氤氳在男子側臉周圍的煙霧,有種虛無縹緲的感覺。
江雁聲說:“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都不應該喝那麼多酒,剛才你不知道,我來的時候有男人已經盯上了你,要是你在那兒坐一晚上,顧風眠,你覺得自己安然無恙的機率有多大?”
他偏頭,朝她看來:“眠眠,人任何時候都不應該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顧風眠聽的鼻頭一酸,只覺得眼淚要從眼眶地掉出來,她慌亂地眨掉眼淚,點頭:“我知道了。”
他目光望著這燈火閃爍的城市,饒是鋼筋水泥在這夜晚也格外好看,像充滿誘惑的毒藥。
江雁聲起身,菸頭被扔到地上,顧風眠盯著那點猩紅出神。
耳邊想起他的聲音:“這社會足夠現實又足夠殘酷,所以我們得讓自己足夠強大,而女性某些時候處於弱勢地位這是事實,眠眠你要學會保護自己。”
回去的路上,顧風眠沉默了許多。
他那麼耳提面命地叮囑她,顧風眠心裡高興的時候不免又有些惆悵。
千叮嚀萬囑咐,不過是不想重蹈覆轍。
可有些東西,她只能想,不能提,否則就闖了禁區。
後來車子在一個老小區的單元樓下停住。
顧風眠暈乎乎地跟著他下了車,她反應過來,問他:“這是哪兒?”
江雁聲答:“我住的地方。”
陳舊的老小區,這個時間點外面基本上已經沒有人在活動,很安靜。
走進單元樓,是狹窄的樓梯,燈光昏黃,牆皮斑駁,年久失修,粉白灰往下掉。
顧風眠自己扶著沾滿了灰塵的鐵欄杆往上走,偶爾某個樓道還有壞掉的燈,住戶家裡大喇喇地開著門,隱約可以看見裡面穿著風塵的女子走動著。
有人從上面下來,顧風眠忙往一邊避閃開,整個人差點被颳倒在地,幸而江雁聲拉了她一把。
顧風眠站定,再上去就到了四樓,他住的地方。
江雁聲低頭在開門,她站在旁邊問:“雁聲哥,你不是升職了嗎?怎麼還住在這種地方?”
門開啟,他率先走進去。
等顧風眠進來,他關上門,這才道:“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