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吃完飯返回病房,裴其華已經睡下了,她也就只在外面看著。
江雁聲下午回公司之前送她回家。
路上裴歌異常沉默,挨著車門,縮在座椅裡,就一直偏頭看著窗外。
他為了讓她換個姿勢,故意將車窗升起來。
可她連頭也沒回,只伸手又將窗戶給按了下去。
她心裡其實有些亂,還在想江雁聲說的話。
他的話雖然難聽,但其實沒說錯,她爸如今的情況,就算身體好了回到公司也是力不從心。
裴家、裴氏就算再重要,在她心裡也沒有裴其華重要。
要是她不能站出來,那整個裴氏很快就被瓜分掉,這種場面,只一想想裴歌就覺得毛骨悚然。
可是該怎麼辦呢?
找個聽話的傀儡來主持大局麼?沒有這樣的人選。
也從來就沒有又有能力又聽話還不會反噬的傀儡。
她忽地想到兩年前裴其華其實就不停地旁敲側擊,在她的終身大事上屢屢試探。
但因著她當時性子囂張跋扈,他又縱容她,有些想法縱使在心裡溜過千百遍,也終究沒跟她說。
他甚至連自己的身體情況都瞞著她。
裴歌閉上眼睛,原來人懂事了,快樂也就少了。
其實還有一條路可以走,她現在沒有能力接管局面,但不代表幾年後不能,只要找個人,把這幾年的日子捱過去……
她睜開眸,轉頭看了江雁聲一眼。
後者眼皮動了動,安靜地等紅綠燈。
城市是一個巨大的棋盤,人人都是棋子,人人都在算計。
……
深夜十點。
江雁聲推開1912某個包間的門。
裡面光線黑暗,他一面邁步走進去,一面抬手解了襯衣最上面兩顆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