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裴歌的錯覺,她覺得葉輕臣好似嘆了一口氣。
身側,他盯著她的側臉看,目光依舊眷念,他說:“歌兒,你在這個時間點過來,我很驚訝。”
裴歌沒看他,而是盯著不斷變化的數字,她笑了下:“我不是時常做這種無厘頭的事情麼?”
“你該提前和我說。”他說。
“提前說便沒意思了。”裴歌道。
聞言,葉輕臣眉頭微微擰起。
出了電梯,走出公寓大樓,外頭大雪紛飛。
葉輕臣撐開傘,舉著傘柄往她的方向近了些,他看了她一眼,還是問:“歌兒,你就沒有話對我說嗎?”
她踩著地磚上薄薄的積雪,鞋底一踏上去就化成水了,寒風肆虐,吹起她的長髮。
有髮絲順著風吹到葉輕臣臉上,他一怔,側頭去看她。
就見她看著前方,語氣裡有一種就這樣的宿命感,她說:“本來有的,但是現在沒了。”
葉輕臣停住腳步,他伸手抓住她的手,低頭盯著她的臉:“你說。”
裴歌抿緊唇,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將近一分鐘時間的對視。
她忽地垂眸,道:“那你呢?”
他目光有些複雜,過了會兒,葉輕臣嘆氣,覺得心臟絞在一塊兒了,有些綿長的鈍痛。
他說:“歌兒,你要是早點來找我,那該有多好。”
“現在晚了嗎?”裴歌手指掐著手心,她別開臉,盯著某一處被厚厚的積雪覆蓋著的灌木叢,反問他:“葉輕臣,那為什麼你不來找我呢?”
他深深地望著她,恨不得將她的面孔徹底刻進自己心裡。
男人面龐上染著些痛苦跟糾結,手掌往下,大掌慢慢攥住她冰冷的、握起拳頭的手,他還是說:“不晚,一點都不晚。”
裴歌看過去,他大掌將她的手包裹在一起。
擱在幾年前,這是她夢裡都會出現的場景,而現在,她只覺得陌生,陌生之餘還感到厭惡。
她沒打算掙開,微微抬頭仰望著他,眼底盛著探究跟冷漠。
某些情緒只在心裡婉轉糾結了半秒,裴歌很是直白地問他:“你是不是和靜安在一起了?”
她看到葉輕臣眼裡有什麼東西在轉瞬間皸裂成碎片,這一刻,裴歌說不清楚自己是什麼感覺。
問出這句話之後,她就覺得此刻被他握著的手顯得有些諷刺,她輕輕掙了掙,卻並未掙脫。
抬頭,就聽他看著她很認真地搖頭否認:“沒有。”
裴歌想起她看到的那些痕跡,她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