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歌睜開眼睛,盯著亮堂堂的天花板,眼神從模糊恢復到清明。
饒是她一動也不動身體也無處不在痛,尤其是大腿根,被子下,她能感受到自己什麼衣服也沒穿。
她眼睫顫動兩下,平靜的臉色下某種東西如同大壩潰堤般坍塌,那些昏暗空間裡模糊的碎片拼湊不成一幅完整的畫面,但偏偏所有的碎片都往她腦袋裡塞。
裴歌臉蛋逐漸變得慘白,旁邊保潔竟然都還沒走。
她拿下手掌,胸口不住起伏,咬牙切齒地開口:“滾出去!”
保潔逃也似地離開了。
室內重新歸於平靜,窗戶隔絕的外頭嘈雜的聲音,外頭的車流聲模模糊糊。
裴歌閉上眼睛,手掌慢慢在被子裡探著,連手臂都是痛的更不消說其他地方。
渾身上下像是被重型卡車來回碾了一遍,然後她被重新拼湊,成了現在的她。
她不傻,什麼都看過,知道這是什麼之後的後果。
只是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又或者是,最重要的部分她忘記了。
腦海裡唯獨剩下一個念頭,她被人迷暈強女幹了。
腦袋斷片到,她甚至都不知道是幾個人。
一截細長的手臂從被子裡伸出來,面板還是白的,像上好的玉。
但那僅僅是針對完整的部分而言。
事實上,她一截手臂,手腕上有一圈青紫的痕跡,像什麼東西捆過,其他地方也全是一片深紅的痕跡,像是被人狠狠地蹂躪慘了的模樣。
完好的能看的面板壓根就找不出來幾塊。
就手上這狀態而言,身上只會更差。
根據裴歌腦子裡現有的常識判斷,不像是一個男人乾的,應該得是兩個,或許更多……
想到這裡,她皺起一張臉,牙齒死死地咬住下唇。
暈過去前的畫面她還記得。
隔著一扇屏風,她嘲諷地看著江雁聲跟他那個氣質小氣吧啦的女朋友並排離開的畫面,再之後,她就沒什麼意識了。
她被cici那個女人給算計了。
裴歌試探性地起身,很痛,雙腿只稍微挪動一下就覺得整個身體都快要散架。
最終還是撐著身子起來,即便已經有了心理預期,但她還是高估了自己,雙腿一落地就朝地毯上栽去。
她狼狽地趴在地上,身上沒有東西可以蔽體,視線所及,是她慘不忍睹的雙腿,上面的痕跡比手臂上多多了,也嚴重多了。
地毯上一片凌亂,床單枕頭隨便地扔了一地,她手指扒拉過去就是不見她的衣服。
掙扎著往浴室走去,浴缸裡的水還在,眼前閃現了她被人扔進水裡的畫面,還有她跪在浴缸裡的樣子……裴歌連握拳的力氣都不夠,盯著那浴缸,心裡荒涼得如同雪原過境。
她隨手扯了浴巾勉強將自己裹住,扶著門慢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