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霞如火,林鬱歡懶散的跟著導購小哥往前走,路過一個又一個墓碑。
“您是替家人選購的嗎?是要合葬的還是……”
“不好意思,”林鬱歡打斷他,“我給自己選的。”
在小哥詫異的目光中,她低頭淺笑了下,透露著生死的從容。
“我喜歡自己住,單人墓地就好,地方不用太大,反正燒了之後都佔不了多少地方。”
女人身形消瘦,面容卻掩蓋不住風華,那是一副絕美的長相,蒼白荏弱間的病態也分外好看。
他惋惜的嘆口氣,“想開點。”
林鬱歡反而不在意的擺擺手,“胃癌晚期了,左右那麼幾天,我想的開。”
她在山頂挑好了地方,空曠沒人選的地兒。
曾經也是頂級世家出來的,她前半生愛慣了熱鬧,眼看著家破人亡世態炎涼後,她反而看開了。
清靜也挺好。
“這地方多少錢?”
她禮貌的問導購小哥。
“全款一百萬,四十萬首付,剩下月供一個月四千。”
林鬱歡沒有那麼多錢了,想來想去全身唯一值錢的就是當初陸沉衡跟她求婚時的戒指。
她匆匆下了山,典當了戒指。
八年前那男人花天價訂做的戒指,如今被她匆忙間賣了五十萬。
她交了首付,又開始愁月供,畢竟,死都死了,就別給別人添麻煩了。
雲城氣候挺好,她運氣也挺好。
家裡落魄了也有好心人願意收留她。
當時她剛離開陸沉衡,一無所有悽悽慘慘的昏倒在路邊時,是甯越把她撿回家。
一撿就是八年,她不過仗著他人好,蹭吃蹭住。
甯越是個開大車的司機,有一套農村土房子,還有一雙老實的老父母。
她拖著步子回去的時候,高大的男人穿著寬寬的短褲,正坐在院子裡小板凳上衝涼。
看到她進來之後瞥了她一眼,抓起毛巾隨意的擦了擦。
“還知道回來,幹什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