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完了小的,容津岸轉身上了馬車。
行軍打仗是艱苦無比的事,根本沒有舒適的馬車坐,一路上他都是騎馬而行,但馬車裡最該依依不捨的那個人,卻在這一路都沒有說過什麼話,素淨一張臉撐在車窗上,默默旁觀其他人與他依依惜別。
但在他將她攬入懷裡的時候,那雙貼緊他肩窩的眉眼,卻全是盈盈的水意:
“你答應兒子的那些話,說到做到就是了。”
容津岸的心堵得發慌。
“若、若我……”他哽住,實在說不下去。
戰場上的情勢瞬息萬變,沒有誰願意去做一個言而無信的人。
只是,萬一那個“如果”不幸成了真的話——
“薇薇,你必須答應我,千萬千萬不要做傻事。”
但葉采薇只凝淚不語。
杏眸裡堅毅的光芒,和當年將和離書親手遞給他時,一模一樣。
而越這樣,容津岸越是心慌,他捧起她的臉,近乎祈求的口吻:
“答應我……答應我,好不好?”
葉采薇卻只說:
“當年你隻身赴廣寧的時候,我不在你身邊,甚至連這件事都不知道,所以,你最後安然無恙地回來了。這一次,我不敢拿你的命去賭。”
起因和結果,她只想保持一致。
“我並不是一個信鬼神之說的人,可若那些當真存在,你死了,黃泉路上多寂寞……我不忍心,我一定要和你一起。”
容津岸的拇指沾濕,是她的淚水流淌。
他的心被狠狠撞了一下。
是他永遠低估她對他深情的濃度,是生死相許。
真想把她揉進他的身體裡,帶上她一起走。
“那……等我大勝歸來,我們成親,好不好?”
“好,我等你。”葉采薇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