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邀功,我不吃你這一套,既要又要給誰看呢?”葉采薇乜了他一眼,“男人心,海底針,你別說老七,你自己不也從來沒有深刻反省過我為什麼一定要和離嗎?”
不過關於奚梅二人的婚事,到了國子監,他們也都先放下了。
之後的整整三日,容津岸都寸步不離地陪在葉采薇的身邊。
專注自己的事業時,她全身都在熠熠生輝,容津岸就在一旁看著,她全神貫注在紙筆上,他全神貫注在她身上。
從前還是同窗時,他們的位置是顛倒過來的。一向是葉采薇安安靜靜地守著他,他偶爾向她投過來眼神,即使清淡如水,她也能從中品出甜來。
偶爾的思索停頓,她眉心微蹙,容津岸也一個字都不說。
說了,便是在打擾她,她有那個自信和能力,根本用不著他的任何提醒。
若是困了,葉采薇便和學生時一樣,趴在桌案上打個盹。容津岸見她睡熟,會直接將她抱到早就備好的休息室之內,她窩在他的懷裡,睡得很是香甜,他只用撐在床頭,讓她保持最舒適的睡姿便好。
容津岸從未覺得自己的心被填得這樣滿。
也從未有這樣的時刻,讓他覺得應該天長地久下去。
葉采薇的辛苦付出,很快便得到了回報。
書稿交上去不出三日,容津岸鄭重其事地告訴她,嘉泰帝已經看過了她寫的東西,雖沒有直說什麼,卻下令讓她帶上他們的兒子葉琛,三個人一起入宮面聖。
入宮面聖是極為莊嚴要緊的事,他們天不亮便開始準備,一大早離開。
梅若雪則還待在容府,照常晨起之後,方氏卻登了門,熱情的很,邀請她去城裡逛逛。
方氏勸說了許多話,加上霍嬤嬤在一旁幫腔,梅若雪拗不過,最終還是同意了。方氏小心翼翼地將梅若雪扶上了馬車,車子剛剛駛離容府大門不久,馬車的車夫,卻忽然拉緊了韁繩,馬車停了下來。
方氏打簾外望,幾息之後,搖著頭感嘆:“奚公子,是奚公子……那麼要面子的一個人,怎麼還做起了當街攔車的荒唐事來?”
然後她回頭,滿臉都寫著關切,對梅若雪勸道:“若雪,不是我多嘴……男人肯低三下四真的很難得,既然都已經這樣了,不若,你就與他好生聊聊?”
梅若雪皺起眉頭想說什麼,方氏卻不等她反應,兀自挑開門簾,下車去了。
馬車外的霍嬤嬤則高興壞了,見奚子瑜沉著臉過來,趕忙為他打簾,但奚子瑜搖了搖頭。
知道自己也許被方氏和奚子瑜聯手騙了,梅若雪眼下卻逃不了,只能盡量保持從容。
巾帕幾乎快要被她捏碎了。
長長的吸氣之後,馬車又晃了晃。
緊接著,一隻屬於男人的手掀開了門簾,不過一眨眼的工夫,奚子瑜的身軀也鑽入了馬車的車廂。
待他正面完全出現,臉,也終於擺了出來。
梅若雪看到那道橫貫他左右臉的傷疤,呼吸不由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