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阿爹阿孃不在一起了,還是因為他今天先斬後奏,利用了阿爹的權勢為自己撐腰?
葉琛想不明白。
目送兩輛馬車走遠,直至徹底消失,容文樂才終於忍不住。
他望著容津岸蒼白的面孔,第一次大了聲量:
“大人,小的能看出來,小公子很想與你親近,他一直都在偷偷看你呢。”
容津岸不說話,還是那張英俊到找不出一點瑕疵的臉,蒼白,甚至有些落寞。
眸光望向遠處,和方才並無二致。
“大人,”容文樂的心都在顫抖,他想不明白到底怎麼回事,又實在看不下去,“小的聽得清清楚楚,奚公子和葉娘子,都管小公子叫‘容安’呢。姓葉名琛,表字容安,葉娘子可真會起名字,葉娘子的心裡一直有你。大人,我們可是要追上他們,一道去孟府?”
“回府吧。”容津岸卻淡淡道。
容府是葉渚亭在出事之前悄悄買好的,在容津岸春闈拿下會元的時候,葉渚亭瞞著葉采薇,當做禮物送給他。
如此大禮,容津岸自然推辭,葉渚亭卻說:
“你將來前途無量,只是暫時囊中羞澀,我將采薇嫁給你不是讓她跟著你吃苦的,這座宅子做你們婚禮之用,以後更大的宅子,就靠你給采薇掙了。”
這幾年容府的格局幾經變遷,與當初葉渚亭買下時差別甚大。
最早的書房,自那件事後,容津岸就再沒踏足過。
不久,葉采薇提出和離,徹底離開京城,容津岸便下令將那間書房永久封閉,誰也不能進去。
今日他一回到容府,卻一反常態,自己打破了封閉。
早已塵埃遍佈的書房,他把自己關在裡面,一整個下午,不吃不喝。
黃昏時分,容文樂卻不得不找過來。
“大人,宮裡傳了話,讓你現在進宮去。”他看向容津岸蕭索的背影。
他家大人與陛下有秘密,茲事體大,他只敢慎之又慎。
“嗯。”容津岸聞言轉身。
容文樂大吃一驚,自家那從來雲淡風輕、泰山崩於眼前而不變色的大人,竟雙眼通紅。
這是……流了多久的眼淚?
站起來的時候,容津岸卻突然捂住了心口,劍眉蹙起。
“大人!”容文樂連忙上去攙扶,卻有濕濕黏黏的液,落在他的手背。
血,竟是血。
大人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