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的話是不是太過分了?”
問鸝看向自家姑娘。
張牙舞爪的猛虎經歷一番惡鬥,眼下眉目低垂,青絲微亂,眼眶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紅的,瞳孔裡星色微閃,卻分明是脆弱不堪的模樣。
問鸝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走向了床邊。
“他的阿孃也走了。”葉采薇說著,抱住了問鸝的腰,把頭靠向她的胸口。
“這下,他和我一樣,都成了無父無母的孤兒。”
問鸝任由葉采薇將自己越抱越緊。
其實,容津岸的母親遊秀玉,不算一個很好相處的人。
但她家姑娘總說,遊氏青年時經歷坎坷、丈夫和長子又相繼去世,遊氏又獨自一人在貧苦中把幼子容津岸拉扯成才,若換作是她,必然做不到這樣。
是以婆媳間諸多齟齬,葉采薇都不去計較。
想到此處,問鸝忽然察覺不對勁:
“我朝以孝治天下,丁憂乃是大事,以容大人與遊娘子的母子情誼,容大人必得為遊娘子守孝三年。”
葉采薇仍舊抱著她。
“三年孝期,不得婚娶、誕育子嗣,可是昨日那康和縣主卻說,她與容大人即將結為夫婦……到底誰在說謊?”問鸝皺著眉頭。
暴雨在午後突然停了,兩名學生自發出了山莊檢查一番,回報說道路濕滑泥濘,但硬要下山,也不是不可以。
葉采薇決定立刻動身。
佟歸鶴聽來,暗暗遺憾。
其實他對昨晚的記憶很淺,只記得先生即使喝醉,也是千叮萬囑,要他們為文重質輕表。
而之後的事,他摸著後腦勺嗑出來的大包,怎麼也想不起來。
與先生這樣疏懶肆意的清談,不知道下山後還有沒有機會。
臨走,葉采薇帶著幾個學生去向康和縣主辭行,再次表達對那顆靈藥的感謝。
但不巧縣主在歇晌,她剛給婢女留了話,身後的佟歸鶴卻驚喜說道:
“容大人!”
其他幾個學生,昨晚都從佟歸鶴口中聽說了容津岸也在這座山莊裡,眼下終於見到本人,紛紛向清流領袖恭敬行禮。
葉采薇不知道為什麼容津岸鐵青著臉。
大約是他跟康和縣主吵架,還沒和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