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寶珍的沉默像是一種無聲的回應。
她看著面前已經冷靜下來的男人,聽著他如此無謂地說起自己的生死,她好像在他淡淡的語氣裡瞧見了他這些年行過的,並不平坦的路。
那股沉悶又一次從心底生出,陸寶珍只覺,今日因他心疼了一次又一次。
“寶珍不是想知道,那日我為何失約?”
裴景之忽然側頭看回她,打斷了她的思緒。
只是那雙向來淡漠的眸子,在這一刻竟閃過了一抹痛苦。
可很快他又勾起了唇,像是想起什麼,帶著撕開一切的無謂,涼薄至極。
“那日,我去瞧了瞧我的母親,她同我說了個秘密,她還說寶珍該是不可能和我在一起,但我若為她所用,她可以,永遠埋下那件事,再不阻攔我。”
裴景之的每個字都有些輕,像是不打算再掙紮,任由眸中那一點火光在話中熄滅。 :
“我自然不想你知道,我這樣的人,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你遠離,再瞧著你走去旁人身側,但我也知曉,她的話從來都不可信。”
“所以後來,你軟禁了她?”
陸寶珍心中越來越難受,指尖在他的話裡微微發著顫。
想到適才高氏那張近乎瘋狂的臉,和裴景之曾無意問過她的話,陸寶珍好像一點點地窺見了那話裡的秘密。
“是,是我,軟禁了我的母親。”
似有輕笑落下,可那笑聲裡卻又透著讓人無法喘息的沉重。
陸寶珍不喜歡他這樣無謂的笑。
而也是在此刻,她忽然發覺,好像從一開始,她就站在了裴景之的這一面,不管高氏是不是在指責他心狠手辣,她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他。
“那你想告訴我的,是我幼時撞了腦袋的事嗎?”
陸寶珍語氣平穩,回看向他,“是不是這件事,同你母親有關?”
話剛問出口,屋子裡便徹底靜了下來。
許久,裴景之才緩緩開口,沒有詫異她為何能猜到,聲音艱澀幹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