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
陸寶珍低下頭,可無論怎麼避,餘光都能瞧見他稜角分明的側臉,只要他轉頭看她一眼,兩人便是近得不能再近的距離。
從未同人有過這樣的親密,她只覺耳朵都開始發起了熱。
可裴景之始終沒有放手。
“放,放我下來吧,我可以自己走,若是讓人瞧見,總歸是不好的。”
“怎麼走?為了同我撇清關系,腳傷都不管了?”
語氣忽然有些嚴厲,還透著幾分冷沉,陸寶珍唇瓣緊抿,終是忍不住偷偷看了他一眼。
好兇,她第一次瞧見裴景之這麼兇。
許是經歷了適才那一場兇險,又生了病,身側瞧不見家人,無處可去,陸寶珍忽然就覺得有些委屈。
眼睛一紅,本就濕漉漉的眸子頓時染上了一層水光。
不想讓人瞧見,她低下頭,抿著唇不說話。
裴景之也沒開口,只是步子忽而停了下來,讓她雙腳落到地上,像是聽了她的話,不打算再管她。
陸寶珍察覺到他身上的冷意,那眸中水霧便又多了一層。
可她沒看他,即便突然用力的腳踝猛地傳來刺痛,她也只是皺了皺眉,咬著唇,準備朝著前頭不遠處的馬車行去。
以後再不要幫他去尋草藥了,也不要再聽他說話。
生病放大了她的難受,眼睛正發著熱,下一瞬,將她放下的男人忽然又將她攔住,身子低了低,轉眼便將她抱了起來。
“哭什麼,不是要同我撇清關系?”
裴景之將她抱上馬車,心裡因著她泛紅的眼起了漣漪。
他哪裡捨得兇她,只不過適才她迷糊間像貓兒似的喊了一路的疼,如今卻寧願忍著那難受都要遠離他,裴景之心中情緒翻湧,索性便沒再說話。
“替她更衣。”
馬車旁停著一道女子身影,同滄雲一樣的手握長劍,目色泛冷。
瞧見陸寶珍也並無多少波動,只點頭跟上,拿出備好的衣裙。
車簾落下,裴景之身影消失在馬車外,沒再回頭看她,也沒再和她說話,隨後,遠處大馬發出動靜,馬蹄聲越行越遠。
陸寶珍垂眸,接過厚實的新衣,唇角抿了抿。
“多謝姑娘,我自己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