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這一幕卻並未能逃過季櫻的眼睛,將她的舉動看了個一清二楚,季櫻便又是一笑:“若是要去通知我爹就不必了,親閨女回家,沒有還讓當爹的丟下手上的事兒,親自回來迎接的道理,如此是要折壽的。我昨日已然見過爹了,今天回來,便是想看看大夥兒,同你們一塊兒閒聊個幾句。”
爾後她便回頭喚嶽嫂子:“不知家裡有沒有魚,我特別想喝您做的魚湯,都記掛了好些天了。”
她直接把話捅破,如此一來,二毛自然也就不能再出門去找季溶了,況且,怕是也壓根兒出不去,因為桑玉已是在季櫻話音落下之時,就過去把大門給關上了,人就抱著胳膊守在門邊,別說是這院子裡的人了,就算是隻貓狗也出不去。
這個道理,嶽嫂子自然也懂,只得認了,將心裡那點子擔憂權且拋開,臉上的笑容反而真摯了兩分:“小姐還記得我做的菜,這話聽得我心裡真暖和。家裡魚是現成的,小姐稍待,我這就去置辦。”
話畢人就重新回了灶房。
季櫻便同這院子裡的其他人一一招呼過,瞧見老嶽在前院角落中忙活,特特過去也同他寒暄了兩句,緊接著,讓阿妙將手裡的包袱遞到了季守之跟前。
“這是臨行之前,大嫂嫂讓我帶給大哥哥的物件兒,今日上午阿妙收拾行李,才找出來的,讓大哥哥等久了。”
她笑靨如花,身上霧藍月白的衫裙,更襯得整個人如雲似霧,叫人瞧不分明。
季守之訕訕笑了一下,伸手將東西接了過去,正要開口道謝,卻聽得季櫻又出了聲。
“大哥哥可知道嗎?這宅子當初裝潢的事,還是我張羅的呢。”
她那形如花瓣的嘴唇微微瞧著:“只可惜,房子裝潢還未完成,就已是到了該回榕州的時候,如今你們都搬進來住了,我卻還不知屋裡是什麼樣兒?要不,大哥哥帶我四處去轉轉?”
季守之這個人吧,經歷過一兩次不如意,很是頹喪了一陣子,但他從來就不是那起沒腦子的人。
季櫻今日回到家必然有其目的,這會子單單拉上了他,擺明了是要拿他當突破口,他如今人在京城,受著季溶的照拂,自然是兩邊都不願意得罪,可一時之間,又想不出個萬全之策來敷衍,只得順著季櫻的話往下說,點頭應承得還挺痛快:“原來這宅子是三妹妹做主裝潢的嗎?我雖住了不過兩月,卻覺得處處都方便舒坦,可見三妹妹當初的確花了不少心思。如今這宅子,只怕我還真是比三妹妹要熟悉一些,那我便領著你四處逛逛?”
一面引著她往裡走,一面又道:“是了,三妹妹可想去瞧瞧你的屋子?我們來京之後,二叔又讓人將宅子裡裡外外收拾了一遍,最花心思的就是你的屋子了,他說啊,你雖人現下暫時還不能來住,但自家閨女的屋子,自然是最不能掉以輕心的。我瞧著,地方雖不如榕州咱家的宅子那麼大,可論精美舒適,只怕有過之而無不及,三妹妹……”
巴拉巴拉淨說廢話,領著季櫻就要穿過遊廊去後宅。
“不急,我自個兒的屋子,想什麼時候去,想呆多久,都成。”
季櫻抬了抬手,將他拉住了:“大哥哥,我爹這人粗枝大葉的,也不知將你的住處安排得怎麼樣。不若,我們先去你的屋子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