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溶雙手一攤:“那傢伙,嘴皮子利索得很,不過昨兒見過一面而已,你哪知他是人是鬼?”
“爹別急。”
季櫻給了他個安撫的眼神,嘴角略彎了彎:“我讓他只當昨日無事發生,今天也被一併徹查,如此,他東家要怪也怪不到他頭上。況且,我也探了他口風,他是個知道如何選擇的,雖如此一來,他很有可能躲過責罰,但看他的意思,更想去跟著爹做事。”
這不是很自然的事?一間老街上賣沐浴用品的店,和已經在京城站穩了腳跟、開了好幾間店鋪的澡堂子,兩者相較,並不難選。
“唔,還是我閨女想得周到。”
季溶也不知是真沒想到,還是有心捧季櫻,聽了這話,方才像安了心似的,渾身放鬆下來。
那廂裡,溫恆雲便起了身,對季溶抱了抱拳:“季二爺放心,今日季小姐一場勞累,就算只看在這份上,我亦會盡全力處理此事,絕不會等閒視之。今年的薰沐節是由您的平安湯主辦,接下來一應事體,少不得還要您配合一二,這是個多少有些得罪人的事兒,不知您……”
“哈,薰沐節順利進行和得罪一條街的人,孰輕孰重,我還分得清。”
季溶很是豁達,沒事兒人似的大手一揮。
兩邊便又將具體的應對之策商量了一番,眼瞧著午時都過了,季溶也便領著季櫻告辭。
少不得又是一番客套,眼見得溫映雪同溫恆雲站在一處,分明有話想說,卻又不好意思開口的模樣,季櫻便衝她笑笑:“我還要在京城住一陣子,溫小姐若是得空,又不嫌棄我這人不講究,可來找我玩啊。”
“不不,不嫌棄,我……”
溫映雪連忙擺手,又神色有點古怪地看她:“你怎地,又不叫我的名字了?”
季櫻笑了笑沒答言,只與她告了別,同季溶兩個下樓上了車。
直至桑玉駕著馬車離開老街,都走出去老遠了,季溶才轉頭斜眼瞧了瞧季櫻:“我怎地不知,你何時有了在外頭吃飯必鬧腸胃疼的毛病?”
“爹有什麼不明白的?”
季櫻同他並肩坐在車裡,掀開窗上小簾往外瞧了瞧,又拿眼睛去看也正往這邊打量的阿妙:“公是公,私是私,那溫大人是官,我看爹也未必想同他攀關係,既這樣,公事說完也就罷了,又吃什麼飯,搞什麼人情?他請一頓,你還兩頓,這事兒才真沒個完——爹今天揣著明白裝糊塗,是玩上癮了?”
季溶嘿嘿一笑,還未開口,便聽得她又道:“我勸爹收收玩心,咱們的事兒也該好生說說了,您若再裝糊塗,可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