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怎麼玩來,這話可就多了。
先前季淵一臉得意,說是自家要辦宴請,自然得由他來張羅,季櫻便曾問過他預備如何安排。
“這還要怎麼安排?愛幹嘛就幹嘛唄!”
季四爺如是說。
一開始季櫻以為他是糊弄自個兒呢,昨日來到山莊,方曉得他那一句,純屬肺腑之言。
此番季家待客,講究的便是那真真正正的“賓主盡歡”四個字。
這山莊瞧著並不算特別大,各色玩樂配備,卻是齊全得很。樂意泡澡,這肯定沒問題,姓季的看家的工夫,包管由裡到外,伺候得舒舒服服;喜歡釣魚,也不是難題,池塘邊上釣竿魚餌一應俱全,大大咧咧的只管往山石上一坐,怕寒涼的,亦有鋪了軟墊的小馬紮。人坐在那兒釣魚,盛魚的簍子就擺在腳邊,釣上一條來往裡這麼一扔,喜歡什麼口味,同旁側侍立的小廝交代一聲,轉眼便去廚房替你拾掇得妥妥當當。
喜歡玩俗的,前院裡專設了屋子推牌九、玩葉子戲;若是喜歡雅,只管從後院往山深處走,涼亭活水小瀑布,不一而足,打聲呼哨,酒便送到跟前,吟詩作對對景作畫,豈不方便?再不濟的,這滿眼田園景色,您指著前頭那一園子雞鴨,不也出口就是好句?
甚而,季淵還專門給年輕姑娘們設了個玩樂之處。
臨水的小軒中,擺滿了特地從榕州城內有名的鋪子置辦回來的胭脂、口脂、水粉,樣樣不是便宜貨,小姑娘們湊在一處儘管試玩,若喜歡的,離開時大可隨意帶走,大方又體恤人。
說起這個來,季海還曾與季淵爭執了兩句。
“到底是待客,小姑娘們擠在一處塗脂抹粉的,成何體統?”彼時季海皺著眉,語氣裡頗有些斥責之意。
季淵倒仍舊是他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樣,搖著他那把破扇子,拖著慢吞吞的腔調:“怎見得就不成體統?大哥不是姑娘家,自然不懂她們的樂趣,若不信的,回頭你也去那小軒中玩一玩,想來也就明白一二了。”
季海給氣了個倒仰,當下拂袖而去。轉頭這話傳到季櫻和季蘿耳朵裡,兩人立時笑倒在床榻上。
一個道:“你別說,我還真想看看大伯塗個紅豔豔的嘴唇是個甚麼模樣,只可惜他不肯!”
另一個馬上介面:“早幾個月,咱倆一塊兒去買的那塊胭脂,你不是嫌色重,不喜歡來著?倒不如拿去給大伯試試,保不齊還怪好看的!”
姐倆樂得喘不過氣,阿妙從旁經過,嫌棄得一人給了一記白眼。
這會子當著石雅竹的面,自不能將這話學給她聽,季櫻便笑道:“玩的法子可就多了,你先進去,過會子我……”
話沒說完,旁側季老太太倒伸了個手過來扯了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