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跟了季櫻這麼久,她也曉得她家姑娘不是那輕易亂來的性子,既有了決斷,她只照做就是,便應下:“姑娘打算何時去尋那姓梁的?”
“咱再看看。”
季櫻又是一笑,這一次,笑得有點壞:“他要是隻在私塾折騰,後頭便不鬧事了,那咱們就放他一馬。若他真個連澡堂子的買賣都想攪和,那就定不饒他。”
見阿妙一愣,便哈地笑出聲:“哄你的,哪有坐等人打上門的道理?我這邊人手齊全了,明日便去找他。他不是喜歡鬧麼,咱鬧個夠,鬧個痛快。”
阿妙面無表情,在心中替以季海為首的大房掬了把辛酸淚,點點頭,將季櫻送回小院兒,便立時去找桑玉。
桑玉是個老實人,聽了這話,自然滿面愕然,卻並未說什麼,悶悶地一點頭,立時出門去了許家。
阿修聽說這事兒,倒是活跳得很,當下胸脯拍得山響。
“我也是這個意思,怕他怎的?他家是什麼來頭,唬得了這榕州城裡的人,卻唬不了我,看爺爺揍他頓飽的!”
看起來比季櫻還要興頭。
這都什麼人……
桑玉怕出事,眼皮子直跳,回到季家,先去跟季櫻回了話,爾後思慮再三,到底沒憋住,等到傍晚,季淵從洗雲回來,冒著被季櫻斥責的風險,去了他跟前。
然後……
“她已決定了?”
季淵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懶洋洋的模樣,手裡捏著個小茶杯,翻過來調過去地看,只不喝:“既這樣,你去跟她說,回頭我把唐二借給她使。還有,若怕不方便出門,我能取到後門的鑰匙,明兒你把車趕到後門去,在那兒接她。”
桑玉:……
得,指望錯人了,這位壓根兒不制止啊,反而火上添油!
他倒也是一心為季櫻著想,生怕這三小姐吃虧。然既主人家都縱著,他再說什麼也是白搭,只得塌下心來,逼著自己睡了一夜踏實覺,隔日,果然一大早便把車趕到後門處。
等了不上一頓飯的工夫,門,還真就開了。
季櫻倒依舊是一副平日裡的打扮,衣衫首飾皆是半舊的,依然明**人。
她身邊的阿妙……也照樣是那副木木然沒表情的模樣,瞧見了他,也不過很是嚴肅地點一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