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太太話音未落,一向爽利潑辣的季三夫人已是一個跨步站在了前頭。
季大夫人忙不迭起身,彎下腰去替季老太太拍背,軟聲道:“娘,這樣的小事,您大可不必動氣……”
指望她對外強硬是不可能了,但對著自家人,面子工夫還是得做足的。
這當口,季櫻便也從阿妙帶著的荷包內取了個鐲子出來。
“原是今兒戴在手上的,我嫌它丁零當啷的,便取下來擱在荷包裡。既石小姐出了彩頭,我這裡便也厚著臉皮追加一樣——依我看不若這樣,半炷香之內,只要能在荷塘中劃小舟蕩個來回,就算贏。只是,彩頭畢竟有限,那就……前三位挑戰成功的,方能獲得彩頭——”
她轉身去看馮秋嵐:“馮小姐是主人家,倘有意參與,不若也取一件彩頭出來?”
馮秋嵐立在那兒半晌沒作聲。
這遊戲她鐵定是不願意玩的,但此時,在座的小姑娘中,倒有大半都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她總不能強逼人家去玩飛花令……
一時拿不定主意,她人便僵在了那裡。
季櫻耐著性子等了一會兒,捏起帕子扇風:“唉,好羅唣,玩不玩,還不就一句話的事兒?”
不少小姑娘也跟著點頭。
馮秋嵐求助地看了她娘一眼,曉得這種場面,她娘不能明刀明槍地給她撐腰,她只能自個兒拿主意,略一遲疑,終究是咬了咬牙。
“玩就玩。”
她說著,便將耳墜子取了下來,往桌上一拍:“拿去!”
語氣多多少少有點沒好氣。
季櫻可不管那些個,見她東西拿了出來,立馬笑盈盈地起了身,領著眾人就往荷塘邊去。
這一頭,馮府的僕從們得了信兒,也飛快地將小舟劃了過來。
只是到底地方逼仄,這宅子裡,攏共也只有兩條小船,其中一條還格外破舊,瞧著頗有些年頭。
“只要那條新一些的就成。”
季櫻好脾氣地對那僕從吩咐:“既然只要半炷香內完成就不必受罰,依我看,也就不要兩艘小船了,省得兩船同時出發,互相擦著撞著,反而不安全。大家都用這艘新的,也就罷了。”
馮秋嵐名人把香取了來,瞪一眼季櫻,嘟嘟囔囔問:“誰頭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