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上床榻,竟是難以入眠,她坐起了身,屈膝捲縮在床沿,想起玄景王的狠絕,剮身再是多痛,始終及不上蘇予染心中的痛,直叫人心寒,更讓她害怕。
如今慕容策這分情意,逼得她捲入這場殘酷的皇權爭奪之中,她心中懊悔漸漸湧來,似乎不該將訊息告訴他,如此,怕是再也避不開了。
她躺下身子輕嘆,不知這樣的試探,猜忌,鬥爭,還要多長的日子才會結束,又是誰,最終踩著森森白骨而上。
漸漸入了夢鄉,眼前綠樹成陰蒼翠欲滴,湖水波光瀲灩清澈見底,蔚藍的天空中,相嵌著一朵朵潔白無瑕的雲朵,微風中,一隻只五彩蝴蝶伴隨著柳絲一併飛舞,世上再沒有如此絕美的風景···
天色漸漸起了魚肚的微白,緩緩睜開了眼,神色中染上一抹失意,她嗤笑一聲,那樣的世外桃源也只會在夢裡了。
清晨的空氣絲絲清冷,散落在地的梧桐葉上還帶著未去的晶瑩露水。
澈傾伺候她洗漱之餘問來一聲,“小姐,昨夜總是嘆氣,可是心裡有事兒?”
“無事。”元婉蓁看她一眼,拿錦帕擦拭,垂眸輕語:“以出世之心做人,以入世之心做事。”
“小姐這是怎麼了?”澈傾不解看她,元婉蓁放下錦帕,問道:“昨夜又喝了酒,殿下的傷勢可還好?”
澈傾盤起她的青發,說道:“適才殷管家領著大夫去了書房,估摸著殿下的傷勢重了些。”
“如此甚好,你去遞個信兒。”她臉上有了笑意,隨之囑咐道:“煊紹每日辰時都會出府,所以你必須趕在他離開之前回來,明白嗎?”
“我明白。”澈傾點頭,繼而驚詫道:“小姐要哪兒?”
“會一會故人。”她透著鏡子看澈傾一眼,澈傾轉一轉眼珠子:“溫然?”
元婉蓁拿出一支紫虞釵,“別問了,趕緊去吧。”
“好。”澈傾點一點頭快步離開。
大約半個時辰,澈傾回了房來,元婉蓁就將頸上的月上石帶子狠狠扯斷,而後兩人便朝府門口走去。
“王妃。”
走至前院,煊紹正欲出府,見元婉蓁便行了禮。
“煊主領是要出去辦事?”
“是的。”煊紹微微低頭,繼是抬眸看她一眼,疑問:“王妃要出府?”
元婉蓁將月上石置於他眼前,難過的說道:“本妃不小心給弄斷了,想去街市尋那商販子,看能否將它修好。”
“那,等屬下回了殿下,王妃再出府吧。”
“別,這月上石是殿下受傷那日送予本妃的,本妃不想讓殿下知道,加上殿下傷勢加重,適才應服了藥歇下了,還是不要擾了殿下···叫殿下為本妃憂心。”元婉蓁微微一愁,隨即眼中泛起了亮光來,“不如煊主領陪本妃去街市,修理好了就回,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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煊紹斟酌了半會,才微微點頭,叫人備來了馬車。
剛坐上馬車,煊紹手下的護衛就提醒道:“主領,陳大將軍那邊···”
元婉蓁立即歉意地笑道:“忘了煊主領還有要事,這如何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