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一口被灌酒逼供的惡氣,她感覺好受些了,很快又覺得很是沒勁,便躺回了床上。事已至此,多想無用。她破罐破摔,打算今朝有酒今朝醉。
許是這幾日太過勞心費力,覃窈很快又睡著了。
再醒來,是在皇帝懷中。容凜清醒已久,垂眸深深看著她,昳麗的眼中,含著奇特的酸楚。
他愛憐地撫撫她的秀發,低聲問,“窈窈,你討厭我麼?”
既然他這麼問——覃窈後退拉開距離,冷淡地瞥瞥他,同樣低聲,“討厭。”
容凜笑了起來,“待我下朝了,陪我去個地方。”
覃窈沒回他的話,注意力落在他薄唇的血痂上,“你就這樣……去上朝?”
容凜輕笑,本欲再給她看看臉上的掌痕——一夜過去,那痕跡已經十分淺淡,不細看幾乎看不出。但皇帝轉念一想,這是他該受的,沒必要故意說出來討覃窈消氣。
她怎樣生他的氣,都是應該的。
容凜安慰地笑了笑,“不要緊,找個藉口、掛個簾子便是。也沒人敢看我。”
既然如此——覃窈臉色收斂起來,涼淡地瞥他,“那,你走。”
“好。”皇帝溫柔順從地,只著一身寢衣,被自己的愛妃趕出了寢房。
皇帝這幾日出宮太過頻繁,福安有些憂心,安排好車馬後,又囑咐韓青小心保護。韓青自然點頭。
覃窈不欲面對容凜,索性讓蘭芳給她尋了頂帷帽,柔軟的白紗將她的面容遮得嚴嚴實實,令她好受些許。
皇帝見了,也沒覺得她無禮,反倒笑了笑,“這下大家都要好奇,朕得了一個怎樣的國色天香。”
覃窈沒理他,但玩笑話總歸是讓人放鬆的。
容凜帶覃窈,一路前行到了南門。韓青早做了準備,命令南門暫停通行,於是這裡,除了巍峨的城樓,便只有軍容整肅的衛軍。
從馬車下來,覃窈見到了侯在城門邊的秦琅。她本有些驚喜,但想到秦琅或許朝容凜說出了自己最想隱瞞的事,馬場那日,興許還配合皇帝唱了雙簧,情緒便有些複雜。
皇帝察覺了她的顧慮,柔聲道,“不怪他,是朕軟硬兼施,說要幫你解開心結,他關心你,這才開口的。他是個好弟弟。”
覃窈心軟了,隔紗瞥瞥皇帝,“我知道,我不怪他。”
容凜輕笑,“便只捨得怪朕,是罷?”
聽起來是抱怨的話,但語氣裡只有親暱。覃窈沉默片刻,最終還是沒有理他。
秦琅上前行禮,容凜笑道,“陪朕與你阿姐,上城樓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