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是嗎?那真的是……太令人悲傷了……”
江紫芙磕磕絆絆的說道。其實她哪裡想問這個。雖然這也是挺重要的一件事情,但遠沒有眼下某個問題關鍵,完全可以以後慢慢再聊。
誰知少年倒是淡然:“沒什麼,生老病死,自然而然而已。”
說罷他站起身,清雋的身形在嶙峋的石壁上投下長長的影子。他指了指一旁的籠子說:“那裡的東西都可以吃,姑娘請自便吧。我要睡了。”
野兔,山雞,鴿子,甚至還有一頭趴著睡覺的羊,拴在籠子邊上。
“這些都是……”
江紫芙回頭去望那少年,只見人已經枕著手臂,和衣躺下了,遂止住了話頭。少年側耳聽了一陣,見她不再出聲,便閉了眼睛休息。
這些都是他一個人獵的嗎?他知不知道,倘若時光前進幾個世紀,這得判多少年?
江紫芙打了個呵欠,之前連滾帶爬的也不覺得什麼,此時一閒下來,那些傷痛便齊刷刷的朝她發難,她再懶得挪動一步,就順著無法抗拒的倦意,攬著自家弟弟,睡了過去。
許久,耳邊一陣窸窣,江紫芙睜開眼睛,卻正對上少年的一雙明眸。
江紫芙撐著身體坐起來,支支吾吾:“你……我……”
少年眼中的驚愕已經散去,默默的理了理衣襟,起身走到了外頭。空留江紫芙一人,在滾滾天雷中凌亂。
她低頭瞅瞅自己,其實衣服穿得好好的。可剛才,那小子怎麼一副忍氣吞聲,受盡委屈的樣子?
再回頭一看——好傢伙。
早不知什麼時候,江文元翻到了她的另一邊。此時,這小子還在呼呼大睡,根本不曉得,曾把他親姐置於何等水深火熱的慘烈境地!
江紫芙心裡的火苗子“噌”就起來了,照著屁股拍了他兩下。
江文元還有些犯迷糊:“天亮了嗎?大姐?”
洞口微微的泛著亮光,洞裡還是幽暗一片。地上的火堆只剩紅彤彤的火炭,半明半滅。
江紫芙指名道姓,怒道:“江文元,你什麼時候爬過去的?”
可憐的弟弟揉揉眼睛:“我不是一直都……”
在家裡,他一直都睡在邊上的,當間兒是江紅柳的位置。
本來想讓他睡中間暖和的,但是沒辦法,那個傻大姐兒不是捲走他的被子,就是一條腿壓在他肚子上。紅柳怕出事兒,就隔開了他倆。
少年盛了雪在鍋裡,撥亮篝火燒著,又從籠子裡逮出來一隻五彩斑斕的山雞,要拿到外面去殺。
到這個時候,江文元方徹底的清醒過來,小手指著那隻咯咯叫著的山雞:“我的雞……那是,我的雞……”
江紫芙拍下來他的手:“什麼就是你的?怎麼知道就是你的?”又向那少年道:“別理他,你繼續……”
江文元可憐巴巴的捏出一根東西,過了一夜,那根羽毛竟然還被他捏在手裡。
江文元的無理取鬧,竟然被少年當成回事。他從善如流的將山雞放回籠子,換了只野兔下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