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日之事何等嚴重?怎能就這麼算了?
天知道,他進了屋子之後,那是怎樣的震驚。
他頂天立地的父親,曾在戰場上無往不勝的戰神,人事不知的躺在那裡,整個人顯得頹敗,蒼老,好像一瞬間,他成了一個病危的老人,隨時都可能離去。
那一刻,他心顫,發慌。
看著那換下來的被褥上的血,看著他頭頂上那數排銀針,沐玄燁整個人都慌了。
這種感覺,還是在當年小妹出事之後又離家出走的時候才出現過一次。
他一向沉穩,甚少失態。
可剛才他又驚又怒又怕。
還有元寶通紅的腫起來的眼睛。
那委屈的害怕的樣子,喊他那一聲“大舅舅”,他心都碎了。
元寶敘事能力強,三言兩語便將事情明明白白的告訴他了。
沐玄燁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聽到了什麼?
他那二嬸……竟然……她怎麼敢?
“韻丫頭,你可知二嬸她做了什麼事情?”
沐玄燁看向他唯一的叔子妹,即使她在哭,可是他的心卻沒有任何觸動,她有什麼好哭的,做下這等齷齪事的是她的孃親,不問青紅皂白就求情,失了大義。
她在哭,不捨自己的母親。
可顏丫頭呢,一身冰霜,可眸子裡的戾氣和悲傷幾乎溢位來。
他從屋內出來,她眼中的擔憂幾乎盛放不住,卻沒問爹爹如何,不過是害怕,不敢。
他的妹妹看似堅強,內心卻是真的千瘡百孔。
有時候,眼淚是流在心裡的。
沐清韻怔怔的抬起頭,就聽沐玄燁道,“二嬸孃買了軟骨散,給爹服用了下去,爹本就受了刀傷,加之藥效,失去行動能力,二嬸孃心懷不軌,不守婦道,致使爹爹氣血逆流,五臟受損,腦部充血,陷入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