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劉應軒說,張森的爸在他小時候就得癌症去世了,化療花光了所有錢,家裡一貧如洗,那些勢利的親戚們都拼命躲著他們,老早就不來往了。
我彷彿可以看到一間破舊的小土房前,坐了個年邁的老太太,望眼欲穿的等待自己兒子歸來。
這一路火車,幸好我們買的是頭等艙,貴是貴了點,但好在有個睡覺的床鋪,不然那麼多行李,根本就拿不了。
一天一夜,總共52小時,我們轉了兩次車,才終於到達了山東省。
我們在車站下車,劉應軒憑著記憶,坐車一路往東走,最後見到了一大片連綿不盡的山脈,車子不能走了,我們又上了一輛拖拉機,朝山區裡開了進去。
這一路顛簸差點要了我半條命。
山東的漢子都是豪爽的,豪邁的,開拖拉機的司機大哥看我們兩個凍成了一團,就笑道:“怎麼,兩小哥兒,南方人吧?”
我帶著棉耳塞,不斷往手裡呵著氣,說算是吧,大哥,東北的冬天可真冷,要命了都。
司機一陣大笑,說對於你們外省人來說是這樣,以往我都見過好多南方人來這裡旅遊的了,像你們兩個這樣還能說話的都不多見。
“怎麼說?”
“水土不服啊。”司機道:“上吐下瀉,有的連路都走不了。”
我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直到日落西山,才終於來到了一個小山村。
我看著村裡那稀稀拉拉的十幾間泥土房,一陣目瞪口呆。
原以為就算再貧困的地方,現在起碼都有一兩間平房了吧。
這個村叫張村,裡面大多是姓張的人家。村裡的人看到我們兩個大包小裹的進來,顯得非常好奇,有五六個七八歲的毛孩子圍著我們打轉,他們很瘦小,無論是男孩還是女孩,面板多事黑黑的,顯然平時一直都在曬太陽。
我覺得這些小孩子挺有意思,走了一段就從其中一個行李箱裡拿出一包糖果分給他們,幾個孩子歡天喜地的接過來,一路蹦跳著遠去了。
這種感覺太棒了,我心裡暖洋洋的,好像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
張森的家在村尾,有一條羊腸小道直透過去,路兩邊長滿了雜草,地是鵝卵石鋪的,我們拖著行李箱走得非常吃力。
好不容易來到他家門前,發現大門敞開著,一個人都沒有。
劉應軒扯著嗓子喊了一聲:“張媽!”
沒人答應。
我們感到很奇怪,只得搬著行李先進去了。
張森的家是一間泥房,只有一層,屋頂是那種黑色的瓦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