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現在還沒有告訴張媽張森的情況,我希望你們替我先保密一段時間,直到最後實在拖不住了……”劉小慧說著說著就哽咽起來,“我對不起張森,我跟他已經訂婚了,我這輩子都只認他這個男人。他可能一輩子都不會醒過來,但我會照顧好他母親,直到她百年後壽終正寢。”
我跟劉應軒都不知道說什麼,我倆對視一眼,皆是看到對方眼裡的複雜。
原來這個女孩子也有難言的苦衷。
不要跟我說什麼愛情大過天,在即將崩潰的親情面前,任何愛情都是脆弱的。
如果,你媽病危,是絕症,只要你離開你新交的一個女朋友,她立馬就能好。
在這種抉擇面前,我想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會毫不猶豫選擇前者,這是無需置疑的。
生命是脆弱的,但人的心更加脆弱。
“那個……”劉應軒好像開始對劉小慧改觀了,吞吞吐吐說:“你先弄些菜回去做飯吧,這洗衣服我跟明哥來,餓死我了都。”
“這……”
“不用這的那的了。”我上去接過她手裡的被單,“我們走了一天的山路,餓得慌,再不吃飯可能連走路的力氣都沒了。”
劉小慧打量著我們,一副不相信的樣子:“你們兩個大男人,會洗衣服嗎?”
“這不是廢話嘛。”我道,“從小到大衣服都是我自己洗的,這點東西還難得到我們?”
“那就麻煩你們了啊。”劉小慧放下心來,拂過鬢間一縷凌亂的髮絲,走到岸邊穿上了一雙拖鞋,開始往來路走去。
看著她走遠,我朝發愣中的劉應軒罵道:“人都走了還想個屁,趕緊給我過來扭衣服!他媽的,這水都要結冰了,真不知道劉小慧怎麼還敢站在裡面。”
晚上七點多,天已經差不多黑透了。我們四個人圍在一起,透著昏黃的燈泡光亮吃飯。
山東人的主食是面。
飯並不豐盛,一人一碗麵條,幾個饅頭,還有一盤土豆絲,外加一碟大白菜。山東人的口味有些重,菜都加了醋醬的,有些鹹,我吃著不習慣。
張森家裡就只有一臺老舊的電視機,晚上沒有事做,張媽坐著看電視,劉小慧則替我們整理出一個房間,原本是張森住的。
我們開啟了拿來的包裹,整整兩個鼓鼓的皮箱,和一個行李袋。裡面全是老人裝的棉襖和鞋襪,外加一張很厚的棉被。
路上劉應軒一直罵我傻逼,說大老遠就把這些東西拖來,到了這邊下車再買不一樣嗎?我說不行,那樣就顯得我們沒有誠意了,少了真誠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