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府臺大人竟然這麼年輕。」
又有人說:「年輕也罷,還生得如此俊俏,像是畫裡的郎君。」
便有人笑她說:「就算是畫裡的郎君,也是別人的郎君。我聽說他疼愛夫人,夫人有孕,要吃溜酸溜酸的橘子,他大夏天的找遍了揚州城。」
大家就嘆氣說:「不知什麼樣的女子,有如此的好命。」
我抿著嘴笑,就是我這樣的女子,有如此的好命。
我正低頭樂,身旁突然安靜,有人在我頭:「你再把頭埋低一些。」
這是生氣的嗓音,我咬著唇抬起頭。
見我夫揹著手,淡著臉,靜靜把我看。
我擺一副可憐的臉。
他問:「你還有多久繡完?」
我可憐地說:「花還剩下一瓣。」
他說嗯,走到椅子上坐下。
吳大家看看我,又看看他,陪笑問:「大人有何不滿?可是還想再看看。」
他端著茶杯吹一吹,說:「無甚不滿,不必再看。我等我夫人。」
我跟我夫回家。
他臉黑成鍋底,坐在椅上生我的氣。
我捧著肚子在他面前站。
他叫我坐,我坐就坐。
他指頭把桌子叩得篤篤響,他說:「李碧桃,你肚子不小,膽子也不小。」
我低頭看看肚子,是不太小。
他說:「你敢瞞著為夫獨自出門,你不怕人丟了,我還怕丟了人。」
他就是嫌我丟人。
他說:「萬一你出點什麼事,你叫為夫怎麼辦?掀了這揚州城?」
娘懷著我還到處走,哪裡就會出什麼事。
他說:「你悶著作甚?我說你一句,你心裡頂我十句。」
才沒有十句,我也只:「過來。」
我站起身,過去就過去。
他把我拉到腿上坐,撫著我肚子無奈說:「桃兒,為夫鎮日忙得很,你叫為夫放放心。等我閑了,陪你去,守著你,這樣我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