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緊緊地盯住葉清,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
“掌握玉牌,就能掌控整條鹽道,你還覺得他是無辜的嗎?”
葉清目不轉睛地凝視著何少少,半晌,從袖袋中掏出一物,丟到何少少的腳邊。
何少少望去,那是一塊手掌大小的玉塊,由上好的和田玉雕琢而成,主體刻著磅礴的山水,中間有一個浮雕的“方”字。
方才葉清丟去的時候用了點力,那玉塊分成了兩半。
何少少彎下身去撿起,不可置信地看著葉清。
那是她心心念念要搶奪的玉牌,就這樣被葉清摔爛了。
葉清看著她,輕蔑地笑了,開口道:“那你可知,我們方澗鹽鋪從兩年前,就不再使用玉牌傳令了,這玉牌,是我剛剛從庫房裡拿來的。”
不管何少少那詫異變幻的表情,葉清繼續道:“現在這玉牌,不管是之於朝廷、亦或是之於方澗鹽鋪,就是一個廢物般的存在。即使你將所有的玉牌全部搶於手中,也沒有任何作用。”
“我不信。”
隨著葉清那冰冷的聲音傳來,何少少大聲打斷她,“如果沒有用,那你們為何會將兩塊玉牌交給朝廷鹽運史,那你們鹽道又是如何傳令、如何運作的?”
葉清瞥了她一眼,隨即開口:“玉牌雖然不再作為傳令的工具,但它始終代表的是方家對鹽道的態度。上交玉牌給朝廷,是代表我們方家真正地交鹽道上交給朝廷,從此不會再過問鹽道上的事。”
她看著何少少那難以置信的樣子,繼續道:“方澗鹽鋪從兩年前,便制定了一套制度,每人可根據自己所處的位置和要傳達的資訊內容,有不同的傳令方式和通道,鹽道最終的所屬,就是基於這套制度來定奪的。也就是說,方家可以退出方澗鹽鋪,也可以由任何人接管,憑的,就是那份制度。”
“就一份制度?”何少少盯著葉清,試圖從她的表情中找到一絲破綻。
為了那塊玉牌,她費盡心思,犧牲了多名追隨她的忠心下屬,可葉清卻說那只是一個廢物?
她不信!
或許是這份沖擊太大,又或許是打從心裡便不認可葉清所說的制度,何少少愣在原地,忽而“噗嗤”一聲,輕笑出聲。
“開什麼玩笑呢,一份制度就能掌握整條鹽道,憑什麼呢?”
看著何少少那不可置信的樣子,葉清一字一句道:“憑信任。”
“信任?”
似乎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何少少被這一句逗笑了,笑得前仰後合,淚花兒飛濺。
“連玉牌也不用,說用什麼制度,還信任,誰信啊?”
猜到外人可能無法理解方澗鹽鋪的運作,但葉清依然冷冷地看著何少少,緩緩開口:“在方澗鹽鋪工作的人,都是跟隨方家多年,不管是對方家或者鹽道,他們都會遵循方家所創的制度,並且嚴格執行,我們之間所擁有的,就是信任。”
看著何少少那瘋狂的模樣,葉清繼續道:“不管你信不信,鹽道確實是這樣管理的。就連上交朝廷的兩條鹽道,也都是一樣,你稍微打聽一下就能知道。”
只可惜何少少太過自大,連去鹽運史打聽的動作都沒做。
看著葉清那篤定的樣子,不知為何,何少少心裡更是痛恨,她收起笑容,死死盯著她,繼而再次大笑起來:“那又如何,你們方家,都快滅絕了!哈哈哈!”
“死了一個方泰曄,可還有方錦年和方星辰啊!”何少少看著她,繼續道:“他們還沒回京吧,你猜,他們是死是活!”
早在出門的時候,賽鴿便已帶來了沈信的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