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方舟上,那位叛徒神器,當抓回來再度鍛造才是!
身後,被斬落半隻角的虞薄淵站的恭敬,他盯著方舟那處、哪裡,萬物的氣息消失了;他掐指算著,頭上傷痕流出深藍色血痕,隱隱作痛。
“怎麼?後悔了?還是說,你覺得那東西會…”方守拙拄著柺杖,他亦是死死盯著戴行處,他腮幫子因發狠咬牙而鼓鼓囊囊,身後被做成“人偶”的原本青浦城修者像極了呆愣木頭,似乎只待一聲令下便可將來者斬殺殆盡。
“如果我要是後悔,就不會站在這裡。”虞薄淵點點頭。
“你以半隻角作為契約交換,就不怕…不對,你既然同那東西一同産出,為什麼你會在這兒?而她…”
“我真是不知道該嘲笑你無知、還是說該誇你年輕涉世尚淺。”
“萬物,同我同源,她不會殺死我。”
“但你很清楚,她是誕生在你與戴行廝殺斃命的那刻,作為殺物而生的相對面,自然不會誕生在如此兇惡的地方,不過也是緣分,後面我能化作人形,也多虧了她的幫助。”
“戴行不在吧?不然,他定會把你消滅。他不會讓你的存在分散萬物的權能。”
“那會,他已經死了。”
“大抵是…她在遇到那詭物之後。”
“真是混亂。”
“不過,這玩意兒真是厲害,每到一處都會被吸引住。”
“嘖,方守拙,這話見外。沒人會不喜歡‘力量’,她不也被比你強、比你們都強的戴行吸引住了嗎?可惜,她不能為情感所困。”
身後的人道修者傀儡蠢蠢欲動,揮著武器、揮著拳頭紛紛從長滿青苔雜草的城牆上跳下萬丈深水之中。
虞薄淵向前一步,看的心驚膽戰,“這些人偶,不怕水嗎?”
“人道修者區區幾十年能有多大出息,都是鋪路的罷了,像這樣的微末修力的人,不要說是作為實打實的修者上去抵抗,就算是從這兒跳下去,也得需要極強的修力搭建。”
話畢,方守拙甩著袖子踏入城門之中。
原本作為魚米之域、山清水秀青浦城為四洲最富饒之地,如今…
城牆斑駁、斷壁殘垣。
街道荒涼,石磚街面被層層地蘚覆蓋,高閣屋舍搖搖欲墜,四周沒有生氣,空氣中彌漫著潮濕腐朽氣息。
雖被煉作人偶傀儡,但人道修者使用術法之時依舊有帶著死氣的冷風掠過,猶如亡靈幽魂遊蕩。
城外,河流早已是汪洋,神道天門帶來的金色修力,宛若雷霆呼嘯,竭力阻礙著那方舟的行進。
閉目,虞薄淵很是清楚,這樣的損傷,要想憑藉著那些裝置轉生,是絕不可能的。
衣服總是在不合時宜的時候顯得很多。
剝筍一般,萬物抓著師尊的衣領、抓著他的腰帶、抓著他的裡衣小衫,渴望與他再近一些;她本以為自己的眼淚會跟開了閘的河堤般洶湧,可眼下,雙眸只是幹澀,她掉不出任何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