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
“你還想垂死掙紮?”
神道之人從見面那刻便喋喋不休,好似馬蜂只會嗡嗡叫著惹人心煩。
再注視那被架在空中半死不活的人。
身上衣緞已被黑色血塊沾染、臉也被刮花看不清,既然他說是師弟,那…萬物心髒跳動,她誰都不希望是。
“沒什麼,就是感覺,人道的死活,好像沒那麼重要。”
她抬起頭,盯著眼前煞白臉蛋已然被惱羞憋紅的神道修者;依稀感知,萬物深覺此人本體修力實在是不值一提。
他說話氣息平穩但實在是羸弱,以至於需要大聲喊出才得以服眾;而捆住自己的籠子,修力來源更像是神道大門衍生出的,與此人氣息並不相同。
如此,倒是多了幾分勝算。
再細細觀摩佟裔;她得了神道的什麼東西或者說修力血脈,已然擁有了不死之軀當然不容小窺;作為人道時,她修術為異變五行、掌舵情感。
這樣幹涉心理的招式,若是自己剝離情感的話…
動動喉嚨;萬物並不打算就此打住,見神道修者張開嘴巴話剛蹦出兩個不知所以然的字兒,她立刻張開嗓門、不顧穿過血肉咽喉的鎖鏈,呵道。
“不是我說,你這樣的神道之人應該有更多的手段才是,怎麼?這點撓癢癢的技法,你也就只欺負欺負人罷了,對付我,真真是垃圾。”
神道修者面色煞白,他狐疑,不理解為何萬物敢這樣說話。
“嘖,當是遇上了我,你要是再成熟些,遇上我們的尊者戴行,八成早就化成灰、化成受萬人鄙夷唾棄的不知什麼東西,哪兒敢在這兒狗叫?”
神道修者後退半步;然則佟裔看出了萬物的意思,她作揖示禮而後開口勸慰,“殿下,此人最是巧嘴滑舌,您千萬不要…”
“咚!”
聽得佟裔開口,原本捏把汗得萬物倏然意外。
她沒想到,這位被佟裔稱作“殿下”的神道修者居然如此不分黑白是非;佟裔明明是勸他小心不要受自己言語影響,然則吃力不討好。
被其一腳踹出極遠的距離,甚至是差些脫離神道之門相生的陣場而摔下高空。
盯著佟裔還未回神兒,驟然再度感受身體被貫穿的痛苦,她眼睛流出血淚;強烈抑制著自己修力的釋放。
唯有死亡,可以脫身。
她這麼想著。
周遭本是風聲呼嘯,然則現在一切都開始變得邈遠,任何經過她的,彷佛都成了過眼雲煙,消失在不知所措的記憶中。
恍惚中,對於舊世界的最後一眼,她看到被架著的人兒突然像是發了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