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扶塵,剛才有人跟你說過什麼?”萬物挽著劍花、將光芒散作一團。
而後雙手貼合在厚重的詭物□□之上,不斷湧動的血脈、肌肉彼此拉扯,時不時露出兩根青筋,但這個望不見盡頭、彷佛是個巨形肉球樣的東西實在是惡心。
她不想多耽誤,十指捏著幾根先前的封印符籙記號,制止了其運作。
法扶塵,得意露出完整的意識和麵孔。
他並不想瞞著萬物,可他真的不想去搭理戴行;然瞳孔視線對上護境師尊,他…不站在自己這邊。
“是個魔道;說…”
“方守拙被佟裔救走了。”護境師尊長發忙碌著,總算是為他整理好了衣物,“佟裔竟然沒死,我很意外。可仔細想來,她怕是得到了神道的血脈,如此,也是可知一二。”
握住封印符籙鏈條的手越發顫動,萬物咬著牙關,勸慰,“法扶塵,師尊強盛,是萬萬不可同神道一路的。”
“我知道。”
聽到她這麼說,不光沒什麼壓力,反而如釋負重的法扶塵嘴角掛著笑,他同樣拉扯住那些封印鏈條,同萬物形成呼應,但語調仍有不甘。
“萬物,如果我幫你做了,你可不可以…再陪我一百年。”
他怕她不答應,怕願望過於奢侈,又道,“若你覺得百年太長,十年也好。”
身後依舊整理儀態的護境師尊沒有說話。
他低著頭,心中如颶風之下海浪波濤洶湧;他想替萬物應答,說著同意的措辭。
法扶塵失去萬物且保持穩定人形後,也是正式被自己收入門下的,與其餘弟子一般,詭物之祖身份何其脫俗,倒是為他平淡如枯燥水沫、數千年的生活時光多增添了幾分歡愉呢。
他當真是喜歡這個徒弟。
“好啊。”
封印轟然破碎。
於二人意料之外的。
萬物竟然答應。
她對著破碎屏障中的人深處霜雪般潔白的手腕兒,上墜著翡翠玉鐲,很是漂亮。
失了封印束縛,法扶塵來不及回應她的應答,便被強烈如冬風般凜冽的修力山峰所吞沒。
他暈倒的最後眼,是看到萬物義無反顧向自己而來。
可那又怎麼樣?
她心裡到底還是沒有把自己看的很重啊,這樣妥協的背後,還是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