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克冬身上水珠未幹,本就是漸進的冬日,此刻他自覺嘴唇有些發冷。
昏暗、屈指可數的蠟燭難以照亮所有陰晦角落。
趁師姐慌亂中,他一口咬住其下唇。
少年唇齒生香;萬物身子顫動一下,指尖用力,轉而意識到無論自己如何都是傷不了宿主;這才稍稍安心。
她睫毛彎彎掃在對方不斷靠過來的臉上,倏爾糾葛自己內心深處;到底是不喜歡,還是不想去在意。
待到思緒歸來,燕克冬已將其帶至窗前。
藉著微弱燭光,萬物看清其床頭懸掛著些許她早就該忘卻的東西。
一些先前去採買藥品是順手贈予他的小東西,那時可能只是“哄孩子”般的讓他不要礙手礙腳的。
殊不知盡數被對方儲存的很好,她小心翼翼伸手觸控。
捏住一個小小繡著山川草木的荷包,早已沒了清香的荷包被兩條紅繩拴在床幃上,只聽師弟言。
“我本該是同師兄師弟們住在一起的,只是前不久師尊覺得我心煩氣躁,會叨擾到其餘同門,便將我安排到了別處,當初只覺得自己被孤立了,現在倒是不錯。”
燕克冬腦袋埋在萬物前身,他深知師姐無軀體,只是用修力化形一切的塑形本源都是自己,可那又如何。
只是同她的璀璨晶瑩的“魂靈”呆在一處,他就覺得開心極了。
十指交融纏繞在一起。
二人青絲長發交錯,誰也說不準明日到底如何,或者又有什麼災禍,可現在。
師姐不曾說厭惡他,這便是最大的恩賜。
恍惚間,萬物伸手捧住對方臉頰。
輕輕靠了上去。
比起彼此的溫存,她覺得,那些無趣的實在是過於無聊;自己回答與不回答,行動已然表明。
但她腦中始終緊繃著一根弦,此刻現在的自己是沾染情愛的。
按照先前師尊的意思,他應該帶走了在“人道”誕生的那一部分才是,如果自己眼下越發強盛,無影無形中將力量拉扯了回來。
那師尊戴行那邊的“萬物”,或許是該油盡燈枯了才是;但他死而複生當下本就蹊蹺,難道還有別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