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畢,對方法扶塵聽的有些呆愣,他眉頭擰了幾下,拇指按著劍柄僅限此人當下的遲疑。
彷佛,一股子莫名的“拋離感”憑空而來卻是十分可怕,他聽鬱菁清脆的嗓音落在耳邊,可自己竟然對這外面的事物近乎一無所知,這話若是說出口,怕是有些可笑,藉此,眼中算是被幾分失落充斥。
只是那名叫鬱菁的姑娘實在是英氣風發,丹鳳眼角上揚淩厲好看,可中透出的溫柔實在是讓人難以抗拒,她也察覺法扶塵不對勁兒,索性又絮絮叨叨唸叨著些許或廣為人知的事兒。
“千年前,你或許是知道的,神道荒謬最是會欺瞞眾人,三言兩句的藉著風口就……嘿,騙了好些個人類,自己卻轉身一拋的又裝可憐,說著什麼自己憑真跡換來的愛情、努力、幸運、借力啊什麼的,殊不知最後吃虧的永遠是人道,難道你們人宗都能忘了?”
鬱菁伸手捏碎凝聚在手中的雨滴,雙眉緊緊鎖,“人宗向來家大業大,我們這樣的邊緣小戶你怎麼能理解,但是我們不願,至少不會,不會原諒,永遠不會,就像是……有些人剽竊了你辛辛苦苦創造的功法……又冠冕堂皇的哭著喊著說是什麼自己的一切,為什麼你會在刁難?”
“神道之惡,如果你算是忘卻了,那就當我們沒來過吧。”鬱菁說著,並不留戀的轉過身子,在來前,她早有打算,人宗作為行路的第一站無非是近罷了,與其找一個深山中向來高冷的群人,不如去……
她嘴角發出一絲冷笑。
眾弟子感覺的出來,她不是對準了人宗,而是自己。
“你等等!”
法扶塵開口喊住準備離開的鬱菁,伸手招呼著其餘的小弟子,“你們先給幾位來客收拾些房間衣物,我要去面見師尊!如是稟報這事兒!人宗,當然願意同仇敵愾!”
“且慢!”
見為首的白衣弟子準備離去,鬱菁轉瞬即逝的思索片刻,對其背影大喊道,“若是……若是出現了些奇異的岔子請讓我一同前往!”
她把一名青浦城逃犯的措辭咽回喉。
“不必。”
“嘖!”
“姐姐,你怎麼不直接告訴他!”小姝見狀快步邁到姐姐身旁,催化著修力生出幾根藤蔓將自己舉起來,趴在姐姐耳邊細聲細語說到。
“不,我怕……最擔心的已經發生了!”
這話並不揹人,周圍一些人自然是聽的雲裡霧裡,殊不知依舊有聰明的,只憑三言兩句便已知曉其因果,可為人而已,選擇什麼的,又有什麼關系呢?佟裔從來不覺得人宗帶給她多少好處,或者說受了多少恩惠,她不想考量過多,畢竟,那方守拙可是能幫著實現自己目標的。
遂,轉身離去。
沒走幾步,便到了人跡罕至的小路上,佟裔將蒙在頭上黑色紗巾撤下,露出一張被金色修力不斷啃噬著的殘破身軀。
既是四下無人,她從袖中摸出未曾交付給方守拙的幾塊神器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