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同意?”輕柔的音樂流淌車廂,鄒若楠緩緩開口,問。
餘寒“嗯”了一聲。
鄒若楠對此並不意外:“財帛動人心,何況,鄒氏可不是一筆普通的產業。”
“小煦不是那種人。”餘寒難得的反駁她,他低聲說,“雖然是孤兒院長大,但他對錢財其實不怎麼看重。”
“你們之間其實可以談的。”
“完全沒必要鬧到現在這種程度。”
“畢竟是兄妹……”
鄒若楠搖了搖頭:“不,我跟他之間,可以談判,也可以勾心鬥角,但絕不可能是兄妹。”
她沒有生氣,而是心平氣和的為餘寒解釋,“我不可能跟他做兄妹。”
“我的父母並不相愛,這一點,我很小的時候就感受到了。”
“但我一直認為,就算沒有愛情,責任也好,我這個共同的女兒也罷,也是可以作為婚姻的樞紐的。”
“何況我的父母都算是體面人,他們也願意維護一段體面的婚姻。”
“這樣過一輩子,也不是什麼太過傷感的事情。”
“但我永遠無法忘記,我媽媽躺在病床上嚥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爸爸卻去找許婭。”
纖細的食指無意識且快速的敲打著方向盤,鄒若楠目視前方,冷靜的說下去,“我握著媽媽的手,聽她一遍遍的叫著爸爸的名字。”
“我知道她不一定是愛著爸爸,可能是覺得習慣了,可能是想最後叮囑他幾句……也可能是其他原因。”
“但那種時候,就算許婭也快死了,爸爸也應該在我媽媽身邊。”
“這是她作為正式結婚的妻子,應該有的尊嚴。”
“為了我媽媽孤獨的死在我面前的那一幕,我永遠不會跟許婭、跟宋恩煦和解。”
“不管這對母子當年跟我爸爸有什麼樣的愛恨情仇,又受了多少委屈……這些都跟我媽媽無關。”
“她不應該受到那樣的冷落跟屈辱。”
餘寒沉默不語。
過了很久,車開進了花園般的大門,他才輕輕的說:“別哭了。”
鄒若楠坐在駕駛座上,脊背挺得筆直,淚水沾溼了她的面龐,精心描繪的妝容,早已花的不成樣子。
聽著餘寒的話,她忽然舉起手,擋住了面龐。
滴落胸前的水漬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