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非更是自白岫敲門時起,眼也沒抬過,似是什麼也沒發生一般,對周遭置若罔聞。
荷妨被這莫名其妙的滔天怒火弄傻了,眨巴著眼睛,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斯禮觀察一圈四周,心裡暗罵一句,只好自己陪著笑臉,對著白岫作了個揖,“白公子,一日不見,今日果然大好了。不知今日匆匆前來,所謂何事?”
“拿來!”那白岫一動也不動,眼睛都不眨,還是原先的動作,說著原先的話。
斯禮為難道:“不知白公子是想要何物?我們十方樓行事自有規矩,不會擅自取你們的東西的。”
荷妨這時候終於反應過來,一手叉著腰到了白岫面前,她也不是個什麼好脾氣的,怎會由著人屋裡去鬧著斯禮,正是柳眉倒立,鳳眼斜飛,“拿什麼拿!你個白岫,姑奶奶我們救了你一命,好歹是你的救命恩人才是!你就這樣對你的救命恩人?要東西就要東西,要什麼好好說不行嗎?看著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還是個醫師呢,我看著,土匪都比你懂規矩些!”
斯禮好臉沒用,荷妨的黑臉卻起作用了。那白岫吸了口氣,果然換了一副和軟下來的模樣,也收了手,學著斯禮剛剛的樣子作了個揖,只是語氣還是衝了些。
“抱歉,在下多謝十方樓執者相救。只是我娘子,你們要還給我。”
“你娘子?”荷妨回頭看了一圈大家的眼色,無非這才抬起頭來,同荷妨對視一眼。
是了,無非想起來,那日取邵依晴元壽前,邵依晴說不想讓白岫醒來以後看見自己,求無非將她的屍體也一起帶走。無非沒辦法,便將邵依晴的屍體變成了院中的一顆樹,也算是日後能再陪著白岫了。
只是那白岫並不知道,甚至不知道她娘子青黛早就被妖害死了,而救他的,正是邵依晴。
“荷妨,我還以為你那酒當真厲害,誰想到,人雖然醒了,腦子卻壞了。”無非又將目光放在了那翻飛的紅繩上,懶洋洋道。
荷妨一愣,“怎麼個意思?”
“若不是傻了,那必是瞎了。”無非輕笑一聲,“我倒這屋裡一、二、三、四個人,三歲孩童都能數明白的,你趕緊再將你那勞什子給他一大缸才好,否則啊,當真不夠治的。”
斯禮偏過頭偷笑,留玉見白岫當真被無非說的有些猶豫了,不禁也在心裡好笑,手下偷偷露了一根繩,不動聲色一挑,紅繩散作一團。
“我又輸了。”
無非側眸顧盼,竟有幾分嬌嗔,“你又弄鬼,怕我當真贏不了的嗎?”
“非兒,這是什麼呀?我也想頑!”荷妨見二人頑的這般有趣,也擠過去湊熱鬧。
這下斯禮不樂意了,攤開手心,正是也變出了一挑紅繩。他便拈著紅繩一端在荷妨面前蕩悠,“妨妨,你搶人家的做什麼?你看看,這是何物?”
荷妨眼睛一亮,“呀”的一身撲了過去,這下一個二個都頑的起興,只剩白岫一人尷尷在中間,說話也不是,不說話也不是。
“若格外執者知道我娘子的下落,求你們能夠告知!”白岫實在沒見過這樣的場面,哪裡還有剛才的半分樣子,只是放下身段,咬著牙,竟拂開衣裳的前擺,緩緩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