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環一心惦記著林近說的那個人怎麼還不來,天色漸漸黑了,人再不來自己可就真要在驛站裡吃晚飯了。
她站在驛站門口不住的望著,她喃喃道:“莫非真被黃鸝那小妮子說中了?”
又過了片刻,她正要轉身回驛站的時候,一個穿著不甚體面的中年男子走過來,微微一拱手道:“這位小娘子,我想求見安撫使,還請幫忙通傳一下!”
陳小環聞言仔細打量了來人兩眼問道:“你姓甚名誰?”
“姓段,名執升,與安撫使約好的。”
陳小環聞言面上一喜,“那應該就是你了,快跟我走吧!”
段執升出來時好好收拾了一番,雖穿著仍是很普通,但先前邋遢的模樣卻早已不見了。
林近選岳家酒樓主要是因為這家酒樓離驛站很近,他與祁青夢和黃鸝下午逛完坊市便來到了岳家酒樓,點好了兩桌菜餚等著陳小環將人帶來。
他本就相信段執升自己會想明白,如今有了楊家要將楊小妹嫁到馬家這針催化劑,他心中更是十拿九穩了。
陳小環帶著段執升很快便到了岳家酒樓。
林近見到人來了便起身道:“小環辛苦了,坐下跟吃飯吧!”
陳小環嘴角微揚得意的向黃鸝一笑,“哼!我可不像某人跟個花瓶沒有什麼兩樣。”
林近對著段執升道:“我就知道你會來,裡面還定了一桌宴席,我們進去談吧!”
黃鸝拿著筷子慢慢品嚐著菜餚,等林近帶著段執升進了另一個房間,她才道:“只要姑爺不嫌棄我是花瓶就行。”
陳小環氣鼓鼓的坐下道:“你不知羞!”
“不用你管。”
祁青夢無語的直搖頭,這兩個丫頭竟然這般勢如水火,聽說她們的主子也互相不對付,以後如果程李兩女都進了門,林家只怕要家宅不寧了。
林近帶段執升進了房間,請他坐下後才道:“有什麼想跟我講的嗎?”
段執升無奈的點了點頭,“安撫使也知道我的境遇,廢話我也不多說了,先說一下這禁軍中軍餉的事情吧!”
“這也是我想要聽的。”
段執升又道:“按朝廷的規定,禁軍馬軍四百人、步軍五百人為一指揮,其實在很久以前各指揮便不滿員了,而且相當普遍。”
林近點頭道:“額存而兵闕,我早有預料。”
“士兵死亡不銷籍、逃亡不下編是軍隊吃空餉的慣用伎倆。”
“據你所知定州大營裡,禁軍實額還有幾成?”
段執升很無奈的笑了笑,“每一廂至多不會超過七成,少的則可能只餘不足四成!”
林近聞言也是一陣心驚,如果只餘四成那麼河北路二十萬禁軍就連十萬都沒有了,跟遼國騎兵打仗?打個錘子啊!
段執升又道:“大宋的禁軍統帥不長設,就導致禁軍各廂都指揮使成為了實際負責人,自上而下瞞報兵額,即便三衙的高官也會收到他們的孝敬,安撫使覺得如果他們合起夥來,您有辦法解決這件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