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肖青山自得地一笑,指著身邊一位身穿錦袍的中年男子,道:“這位是朝廷的內監司左使單春秋單大人。單大人奉皇命前來,護送東甌王世子和括蒼派一行人進京。單大人有急事要面前教主,肖堂主不是進去通報一聲為好,免得誤了大事。”
這位單大人身材瘦小,臉頰瘦黃,長得如黃鼠狼一般。他斜睨了肖青山一眼,面孔朝天,嘴裡冷哼一聲。
肖青山不急不躁地對張玄本道:“我們天師教對無論來自哪裡的客人,都應該先由禮堂堂主出面接待。若客人要見教主,自有禮堂堂主呈報上來。張堂主你身邊秘堂堂主,恐怕有越俎代皰之嫌吧。”
單春秋心下不耐,陰惻惻地笑著,聲如鼠鳴,道:“天師教張教主好大的威風,連我這三品朝廷大員前來拜見,還要受到阻攔。”
肖青山向單春秋抱抱拳,笑道:“肖某身為天師教總壇護法,職責所在,不敢懈怠,請單大人恕罪。”
單春秋怒哼一聲,正要倚仗著自己的身份,運起功法硬闖。卻見兩道身影飛閃而來,一左一右站在肖青山的身旁。
正是天師教大長老、“不老神童”桑木子和左長老董不得聯袂而至。
桑木子看著跟他差不多瘦小的單春秋,怪眼一翻,道:“三品朝廷大員很了不起嗎?本道長連皇帝召見,都可以置之不理。”
單春秋被桑木子一句話噎得不輕。他感受到桑木子和董不得身上的氣機,皆不弱於他出竅期初階的修為。他們又不鳥他的身份,倒也不敢太過造次。
張玄本眼珠一轉,轉身給站在眾人中最後邊的禮堂堂主張清潮使了一個眼色。
張清潮躊躇而立,猶豫不決。他看到張玄本手上的一對鐵膽重重地一擊,便心下一橫,咬咬牙上前道:“兩位長老,朝廷內監司左使單大人今日申時方到,已由禮堂出面招待。因單大人有急事欲面見教主,清潮便帶單大人前來拜見教主。”
桑木子和董不得對視了一眼,看向張清潮的眼神都怪怪的。
張清塵感受了一下秋無雙那邊的聲息,向桑木子傳音道:“大師伯,再阻他們一會兒。”
桑木子盯著張清潮左看看右看看,只看得對方毛骨悚然,額頭直冒冷汗。然後他才搖頭晃腦地道:“教主修煉仍未收功,單大人去拜見也不急在一時,大家一起等著吧。”
這時候,秘堂執事張春水帶著括蒼派掌門贏九洲和一眾括蒼派弟子前來。贏九洲服用九階靈丹後,已恢復元嬰期修為,聽力自然敏銳。他微微聽到近在咫尺的怡心園房內的聲息,心裡的自卑、酸澀、憤恨等各種情緒,一股腦兒攪合在起。
他臉色鐵青地走到桑木子三人身前,言語不善地道:“你們家教主夫人,下請柬請我家夫人、閨女到怡心園賞花。可如今怡心園大門緊閉,你們卻說張教主在修煉。這讓我們如何信服?我要見我的夫人和女兒,三位不會橫加阻攔吧?”
括蒼派護法邱劍桐和弟子魯得旺、侯大牙等人,緊跟在掌門人的身後,便簇擁著要向怡心園裡衝去。
桑木子三人正要出手相阻,卻見教主張清塵開啟園門出來,向眾人笑道:“今晚這怡心園可是熱鬧得很。難道諸位知道這裡有喜事?”
“喜事?”贏九洲的笑聲有些尖銳,“張教主真搞笑。你的夫人請了我的夫人、女兒來賞花,難道也是值得祝賀的喜事?”
“賞花?那是沒有的事。”張清塵搖搖頭道,“不過怡心園裡真的有喜事。”
“教主夫人下貼請我家夫人、女兒到怡心園夜賞曇花,這在我們括蒼派可是眾人皆知的事。張教主居然說沒有賞花這回事。張教主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領,比本身的修為還要高,贏某人算是領教了。”贏九洲說話尖刻,讓桑木子三人怒哼不已。
張清塵淡然一笑,仍是氣度非凡地看著贏九洲、單春秋等人,道:“這怡心園沒有曇花,又哪來的夜賞曇花?這賞花之事,自會有人給贏掌門及括蒼派眾仙長一個交待。諸位既然斷定譚夫人母女在怡心園內,那便進來一觀,自有分曉。”
他笑吟吟地前頭帶路,請各懷心思的眾人進了怡心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