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無雙依言劃破手指,上前朝爐內滴上一滴鮮血。老君爐異變頓生,彷彿有什麼隔膜被突然打通,爐體變得通體透明起來,透過爐體便可看到裡面的丹胚。而且爐體四周,有仙靈氣機在環繞轉動,整座爐都顯得生機勃**來。
瑤兒對煉丹爐的靈氣最有感覺,見之不禁喜上眉梢。她淚眼帶笑間,眉目如畫,容顏如雨後方晴,有著別樣的俏麗。
她大聲向門外的萬大海等人嬌呼道:“大家搬運柴火,繼續加火煉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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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道院大門外的老槐樹下,天師教秘堂堂主張玄本轉動著右手掌指間的一對鐵膽,看著丹道院旁那久沒聲息的小院子,嘆息道:“瑤兒不知何時才能改一改她這胡鬧的性格?我們的張教主對他的妹妹太過了解,聞到開爐鍾,也不來捧捧她的場,果然有先見之明呵。”
跟隨在他身邊的張執事上前道:“爺爺,要不我進到小院子裡去看看情況。”
這位叫張春水的秘堂執事,正是秘堂堂主張玄本的嫡親孫子。他對今早有過一面之緣的贏雙雙念念不忘,找人打探到贏雙雙在此煉丹的訊息,便欲找機會親近一下美人。
“不老神童”桑木子早早地著人搬了一張大座椅,放置在老槐樹下。他蹲在椅子上,眯著眼睛看著張春水,問道:“天師教教規,對擅闖鍊丹重地如何處置?”
張春水梗著脖子道:“大長老,這、這、這小院子也算煉丹重地?”
桑木子翻著白眼道:“是不是煉丹重地,我說了算。”
張玄本對其孫子喊斥道:“水兒,不得放肆。”
他又轉首對桑木子道:“大長老請勿見怪,小孩子不懂事,我回去後定當好好管教。”
桑木子並無給他好臉色,道:“早管教才好。若是惹出什麼禍事來,再管教便遲了。”
張玄本既是前任教主張玄機的弟弟,又是天師教秘堂堂主,在天師教教主之下,從來不做第二人之想,哪接受得了他人給他擺臉色?他對桑木子假以辭色,只是出於一名修真對高階煉丹師本能的敬畏。高階煉丹師在各修真門派中身份超然,憑藉著他們煉出的高階靈丹,無形中不知操控了多少的修真力量。漫漫修煉之途,靈丹是不可或缺的存在,因此對煉丹師、特別是高階煉丹師的話,有時候不得不服從。
他臉色鐵青,氣咻咻地看了桑木子一眼,道:“我們張家的孩子,還輪不到別人說三道四。”
說完,他帶著張春水和秘堂的兩位修士拂袖而去。
桑木子看著他怒氣衝衝離去的背影,也不顧戰堂堂主張清揚等人在身邊,森然道:“如此氣度,哪堪擔當秘堂堂主如此大任。張家的椽子裡若是出了爛木頭,不僅僅壞了張家,還會壞了整個天師教。倘若真有那天,我不介意出手替教主整肅一番。”
他不僅是七階煉丹師、丹道院院長,還是天師教的大長老、現任教主的大師伯。由他在公開場合說出如此重的話,讓戰堂堂主張清揚、禮堂堂主張清潮兩位張家的人心裡直打冷顫,揣摩這是不是教主張清塵要從張家家族內部開始,進行教務整頓。
他倆額冒冷汗,忙不迭地向桑木子和董不得兩位長老告辭,急忙回各自堂口,要嚴加整肅一番,免得撞在刀口上。
董不得凝視著一臉殺氣的桑木子,道:“連大師兄都一改往日的頑童本色,警示一些人,看來教主整頓教務已勢在必行。不知教主這把火,要如何才能燒起來?那些張家及其沾親帶故的人,可都自認為是天師教的皇親國戚呵。”
桑木子仰頭望天,肅然道:“如今人族浩劫已起,天師教若還不整肅一番,達到上下一心、令行禁止,只怕要在這場浩劫中灰飛煙滅。教主行的是陽謀,由我先透透風,不怕有些人不會狗急跳牆。”
董不得道:“護教右長老黃長老已帶著教主的令諭,帶人外出巡視,整肅各地分壇。希望能取得成效。”
“黃奇才乃外壇成長起來的中堅力量。前任教主高瞻遠矚,為天師教培育新生力量。教主新接任便大膽起用他,知人善用,讓熟悉外壇事務的他,以護教右長老的身份整肅外壇,兼之黃奇才是教中出了名的鐵面無私、辦事認真,此行必成效非凡,的確是神來之筆。江山代有人才出,長江後浪推前浪。天師教有如此新教主,我們這些老傢伙,很快便可以退居幕後,一心修煉功法呵。”
桑木子正感慨間,突然之間似另有所感。他從大座椅上蹦了起來,凝視著瑤兒煉丹的小院子。他感受到從小院子裡洶湧出來的靈氣,不禁歡喜得手舞足蹈,又回覆到他“不老神童”的本性,喜出望外地道:“瑤兒,你終是沒讓大師伯失望呵。”
他又凝視著仙水崖的方向,笑呵呵地道:“二師弟,你的占卜之術,比我的丹道造詣更深,師兄我如今是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