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青風在去白鹿城之前,先去了東海岸邊的美人礁碼頭。清晨的美人礁碼頭籠罩在一片霧靄之中,幾條停泊在碼頭上的大船若隱若現,如海市蜃樓,將不大的碼頭擠得滿滿的。十餘條小船隻能將韁繩系在大船上,相互連成一片,以免給海浪捲走。
碼頭邊上的沙灘上,已然熄滅了的幾簇篝火,黑煙尤在嫋嫋升騰。一些喝醉了酒的“東海盜”,在火堆殘燼邊橫七豎八地躺著,醜態百出。通往碼頭的路邊,左右各有幾頂簡陋的帳篷,三個享受完人族美酒的鬼魔抱著酒罈,歪倒在一個帳篷門口睡大覺,另有兩個手持兵器的鬼魔依著路邊的一頂帳篷,半睡半醒地靠在一起。
司馬青風感覺在一夜之間,魔族的魔兵似乎增加了不少。
靠在路邊帳篷上的一個比較警醒的鬼魔,似是聞到了陌生氣息,吸了吸紅通通的大鼻子,睜開矇矓的雙眼,叫道:“是誰?”
司馬青風取出一個玉質骷髏牌,運起“三尸魔功”注於玉牌上,玉質骷髏竟泛起一道綠光。
“玄魔大人。”紅鼻子鬼魔和驚醒的同伴一起跪地拜見。
司馬青風好奇之下,裝腔作勢道:“我要考較一下你們,這玉骷髏的亮光怎麼解釋?”
“玉質骷髏牌由我們魔界萬魔山血池的玉石煉化成,是我們魔族的身份證明。我們魔族以魔功修為為尊,魔功運注於玉骷髏上,會現紅、黃、綠、青、藍、紫六色中的一種顏色,分別代表著鬼魔、元魔、玄魔、靈魔、神魔、天魔六級修為境界、身份中的之一。大人的玉骷髏牌現綠色,自然是玄魔大人。”紅鼻子鬼魔恭敬地回答。
“將爺只告訴我骷髏牌用法,倒不曾說得這般仔細。”司馬青風道,“速帶我去見將爺,我有急事稟告。”
泊靠在美人礁碼頭的唯一一條樓船之上,赤水魔將經過連續幾個時辰對來自於贏九洲體內的元嬰的煉化,已攫取了元嬰大部份的能量。雖然人族修真修煉的結嬰純正真氣,但真正能讓魔功煉化為己用的,十成不到一成,可是這對於修煉資源枯竭的魔族來說,已是天大的收穫。
赤水魔將收了功法後,和金叉魔一起站在艙外守侯的一位個子瘦小、長著尖耳朵的魔怪率先進艙,向赤水魔將跪拜道:“銀光魔見過領主,恭喜領主魔功再進一步。”
“哈哈哈,三千六百多年,如受囚般被困於魔境,苦苦復原在大戰中受損的修為。今日出師得利,魔功終至靈魔高階,突破至神魔境界指日可待。如今就算是大羅金仙前來,我也不見得怕了他。”赤水魔將怪笑道,“不過,銀光魔,你是本將爺領地內的第二大將,收到本將爺將令後,竟然過了兩日才率人前來,該當何罪?”
銀光魔已經習慣了赤水魔將的喜怒無常,道:“稟告領主,當日收到領主將令,小的立即率領魔兵起程。若不是趕到領地內的玄陰洞之時,剛好子時已至,玄陰洞無法通行,小的決計不會延誤將令。”
金丹魔求情道:“將爺,十大玄陰洞乃我們魔族通往外界的十條通道,分別屬十大領地所有。雖然分領十大領地的十大魔將十去其六,但那六大領地被兩位神魔的神魔殿瓜分,我們赤水領地一時不可能擁有兩大玄陰洞。銀光魔率鬼魔兵遠遠趕到領地內的玄陰洞,恰逢丑時過後,玄陰洞內的玄陰之氣受天地陰陽交替影響而受到壓制,冒然透過危險重重。銀光魔此番遲來,情有可原。”
這時紅鼻子鬼魔帶著司馬青風上船,稟告後由馬臉鬼魔帶入艙內。司馬青風上前道:“恭喜將爺摘取贏九洲元嬰,祝將爺魔功大成,大展魔威。”
赤水魔將哈哈大笑,道:“本將爺不會忘記,此事有你的一份功勞。如今的括蒼派裡,怕是已如無頭蒼蠅,亂成一團吧。”
“將爺受了那映月洞前自認‘千年樹精’的小子的矇騙。那小子叫秋無雙,是括蒼山下一個小山村裡的一名小混混。他乃一介凡人,哪認識什麼萬年神仙?如今括蒼派中人受那小子蠱惑,意欲今早一起北上逃竄。若他真認識什麼萬年神仙,何用如此急急逃跑?幸好我設計拖延了他們一日。此時他們恐怕尚在睡夢之中。”司馬青風侃侃而談,“如今他們意欲今晚接應白鹿城的修真和百姓,由北城門走山間驛道逃跑,夜間在括蒼山下桃林會合後北上逃竄。將爺應早做應對。”
他又將白鹿城和括蒼派裡的修真力量做了說明,然後道:“如今看來,白鹿城內由我接應,唾手可得。倒是括蒼派那邊,除了一名靈智期、幾名開光期的弟子,僅憑譚寒梅和崔浩二人,一人有神動期高階修為、一人是消融期高階修為,功法及修為更勝一籌,實力便不容小覷。”
赤水魔將怒哼一聲,道:“本將爺用魔功感受到那小子身上有‘千年樹精’的氣機。難道是本將受騙了不成?如今本將已達靈魔高階修為,就是大羅金仙來了也不懼。今晚本將爺便帶上魔兵,再去括蒼派一遭。與你們一起佈一個天羅地網,將他們一網打盡。金叉魔、銀光魔,今晚你倆帶魔兵主攻白鹿城,由青風玄魔接應,血洗白鹿城。本將爺在括蒼山上等著你們。括蒼山既是修真之地,今晚本將爺說不得要多吸納幾個修真的真氣,找個有靈氣之地,在山上好好修煉幾日。”
“遵命。”金叉魔、銀光魔異口同聲道。
司馬青風涎著臉,道:“將爺此去括蒼山,用我們人族的族來說,有道是殺雞用上了牛刀。將爺對付那譚寒梅,手到擒來之時,請將她留給我,以圓我多年夙願。青風日後定當粉身碎骨報效將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