括蒼派左護法丘劍桐和右護法司馬青風率七名括蒼派弟子趕往白鹿城。商樂頣心憂王府安危,也在一行人之列。
白鹿城東城門城樓上,東甌王商無為注視著從東海沿岸棄船登陸,在東城門外集結的近三百名“東海盜”,憂心忡忡地對身旁的兩名消融期白袍修士,問道:“崔供奉、王供奉,以往‘東海盜’都是襲擊小城鎮和村莊,搶掠一番而去。此次直衝白鹿城而來,來勢洶洶,非同尋常。兩位供奉有何高見?”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待崔浩去稱稱這幫烏合之眾的斤兩,為王爺分憂。”崔供奉說著,矮胖的身子騰空而起,越過城牆箭垛,如皮球一般凌空向城下滾去。
他追隨東甌王多年,對這些無惡不作的“東海盜”深惡痛絕,因而出招絕不手軟。他滾動的佈滿真氣的身子如帶刺的車轆轤,直接撞入眾海盜人群,如入無人之境,眾多海盜被他真氣衝擊所傷,慘叫連連。
一陣混亂之後,群盜中終有一名散修出手。一道凌厲的刀氣直衝崔浩而來,刀氣前端已直衝他佈滿周身的罡氣,一縷讓他感覺到危險破罡氣而入。
崔浩硬生生剎住滾動的身子,提掌注滿真氣向刀氣側拍過去。“轟”的一聲,雙方過了一招,兩道氣機衝撞在一起,塵土飛揚間,又有幾名海盜慘叫著受傷。
一名頭系黑布帶、頭髮散亂、身材矮小的倭人舉刀與崔浩對立。他雙手握刀,刀尖仍是顫動不已,顯然剛才偷雞不成蝕把米,在對崔浩的全力一擊中落了下風,只是他的眼神仍是帶著旺盛的殺氣,死死盯著崔浩,彷彿用眼神就可以滅殺對手。
“咦,至少是靈智期中階的修為。你是‘東海盜’首領、‘矮腳鬼’武田?”崔浩問道。
“本人武田,不是什麼‘矮腳鬼’的。”武田的大夏話說得磕磕巴巴。
“‘矮腳鬼’,你以修真之身,在大夏國海疆無惡不作,殺害無辜大夏人無數,今日是你血債血償之時。”
說著,崔浩左手一道真氣拍出,右手凝氣成刀,緊接著一招“外劈華山”,出招一氣呵成,誓要將“矮腳鬼”武田斬殺於當場。
他本是華山散修,一心想要創立修真門派華山派。可是三千六百多年前五族咒約訂立,咒術結界不破,宇宙間能量大轉換凝滯,各種靈草、法寶失了能量,無所尋覓。他光靠華山洞府中得到的修真功法,若無靈草丹藥輔助,苦心修煉也難有大成,更別提開宗立派了。他十年前委身於東甌王府為供奉,得王府丹藥相助,修為已從消融期初階,提升為消融期高階,突破至神動期指日可待。今日他立功心切,若能斬殺“東海盜”首領,綏靖東甌海疆,東甌王論功行賞,其功足以使王爺賜下更為稀有珍貴的四階、五階丹藥。
華山紫雲神功化為一道真氣、一道刀氣,由消融期高階修士使出,自有其霹靂聲勢,四周一片肅殺氣息。
武田修為本身就差了不止一籌。他靈智期中階的修為,自東瀛洲一個小島西來成為海盜以來,聚集一幫海上亡命之徒,遇弱則進、遇強則避,二十餘年間其手上血債累累,卻存活至今,自有其趨利避害的準則。可是今日他心有所恃,明知不敵,也迎身而上。
他分辨得出崔浩的真正殺招在刀氣上,於是畢全身功力,對著刀氣劈出一刀。兩股刀氣碰撞間,他手上長長的倭刀一滯,左胸卻已被崔浩此前左手使用的真氣擊中,整個人“蹬蹬蹬”倒退十餘步,駐刀插入泥地,才勉強穩住身形,嘴裡卻不可自遏地噴出一口鮮血。
白鹿城東城樓上歡聲雷動。王供奉暗恨被崔浩拔了頭籌,對東甌王商無為道:“王爺,待行恭去助崔兄一臂之力。”
王行恭飛躍至崔浩身旁,叫道:“幽刀神院王行恭在此,霄小之輩還不快快授首。”
雖然同是消融期修士,可他只是初階修為。但他是幽刀神院派來守護東甌王的人,連東甌王都要敬讓三分,崔浩更是對他有所顧忌。
崔浩退到一邊,道:“這倭賊至少是靈智期中階的修為,出招甚是狠辣,王兄當心一點。”
“跳樑小醜而已,讓他作惡這麼多年,只是沒讓他遇到高手罷了。”王行恭傲慢地道。
他和崔浩都已年近四十,但他的身材比崔浩修長,長相也更有型,看上去更是英武不凡。
他抬掌起個手刀式,凝真氣成刀,“修羅刀十八式”中的“修羅摧雪”出手,幻起冷森森的刀氣,種種刀影向武田招呼而去。
武田仍是舉刀相迎,以受傷之軀擊起的刀氣,竟是擋住了王行恭一擊。他的身子又向後退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