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之前,我也從沒想過,自己會幹出如此幼稚的報複。
第二天,我向前桌的女生,借了兩根備用的橡膠小皮筋。
課間的教室裡,趴滿了抓緊時間睡覺的學生,倘若是數學課連堂,那麼睡覺的學生將翻倍。
剛好,今天便是數學連堂,全班的學生齊刷刷地趴在了桌面上。
路仁佳也是。
正是春末時候,早上還有些涼意。
路仁佳脫了冬季外套,蓋在身上,像一條小毯。
他脊背在校服下起伏,像綿延的山脈。
我輕手輕腳地靠近他,抓住了他的一小撮頭發,然後飛速綁了個小揪揪。
另一側的頭發也如法炮製。
他頭發不算長,那兩只小辮子,便倔強地翹在兩側。
我滿意地打量著自己的傑作,看著看著,又開始覺得不舒服。
他側著頭趴著,那一對小辮子自然也沒法綁對稱。
我眯著眼睛看了會,悄無聲息地伸出手去捉被我綁歪了的那個小揪揪。
在我即將得手的瞬間,他卻睜開了眼睛。
他一拉校服外套,那外套像巨獸的嘴,一口把我吞了進去。
我掙紮,用氣音咆哮,“做什麼?!”
他的腦袋枕在右手手臂上,用左手圈住我,把我調整成和他一樣的姿勢,然後拍了拍。
“睡覺。”
隔著藍白色的校服外套,清晨的陽光也變得柔和了起來。
他呼吸綿長,好像有種特殊的催眠作用。
即便我並不困,卻忍不住跟著打了個呵欠。
好吧,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