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湖點點頭:“是吧。先別想這麼多,你幾日沒閤眼了?我帶你回房休息一下。”
小院子就在眼前,霽月聽罷快步溜進房裡,迅速把房門合上,隔著門朝外面喊:“你去別院睡!這可是在師門!”
孰湖也追趕上去,但晚了一步差些被木製門扉夾到鼻子,她輕聲拍了拍門:“月兒!你想哪兒去了,我就是陪你休息一會。”
門裡的人大喊:“我不信!有你在我還能休息!?”
孰湖撓撓頭,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有些不知節制,不然怎麼會在愛人眼裡變成這幅形象了。她有些無奈地笑了笑,嘆口氣:“好吧,那你自己好好睡。”
她今日不用值守,便抬步往小院子外走,準備在太乙宮裡散散步,消耗掉時間等霽月睡醒。哪知道剛走到院門口,房門就拉開來,霽月扒在門邊上,只露出半邊眼睛看她,紅著臉道:“你這就真走了?”
孰湖定住腳步回身:“是啊,我去院子外面散散步等你。”
“你就不會堅持一下啊?”
“什麼?”她呆愣住半晌,看霽月的眼神慢慢由羞轉怒,她才回過神來:“啊,那我、那我......”她笑了一聲,兩三步跨回了房裡,硬質地的馬丁靴在青石板路上踩得噔噔響。
霽月見她進來了,就把門合上:“只準抱抱。”
“好,只抱抱。”
.......
閻雨澤的桌案上,整整齊齊地碼放著一疊報紙,和一沓舊縣志。泛黃的舊報紙也好,舊縣志也好,裡面都在關鍵字眼上標註了紅圈,方便她找尋。
範靈兒和謝重雲站在桌邊,謝重雲垂著頭報告著:“年代實在太過久遠,我們只找到這些資料。只要記載到了樣貌能確定身份的就錄入其中,共計六十七世。”
“嗯,你們辛苦了。”
閻雨澤順手翻了幾篇來看,發現每個詳細記載了的案件,都報道說兇手被抓時極力否認殺人,還稱有鬼神附體自己,並沒有誠心致人死地。有的甚至兩人之間根本無仇無怨,但證據確鑿之下,殺人兇手也被依律處治了。
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有些兇手臨刑前都不肯承認是自己的過失確實引人起疑。她又翻了幾篇,無一例外。看著跟陳吉的反應幾乎一樣,這難道說明是同一人作案嗎?
“有可疑人選麼?”
範靈兒搖了搖頭:“有附體能力的都查了個遍,並無動機,而且行事軌跡也沒有和案件重疊的。”她說著,把手裡一直抱著的一個資料夾遞了上來:“另外我們查到了這個。”
閻雨澤接過資料夾,越看眉頭越緊,裡面僅僅三張薄薄的a4單面紙,她卻像捧了千斤重的石塊。
不查不知道,一查才發現自己失職的地方還有許多。
她邊看著,謝重雲邊在旁邊補充道:“我們查縣志的時候還發現了許多死法詭異卻相同的人,看著健健康康卻出現昏厥、嘔吐、咳嗽等症狀,就醫也查不出任何疾病異象,但是要不了多久就會暴斃身亡。”
範靈兒點點頭,她用一支筆頂著下巴,眼睛瞧著上方,回想起以往勾魂的經歷:“我曾遇到過這種死法的,屍體好像被吸掉精魄一樣,眼窩凹陷、骨骼突起,近乎幹屍狀,勾到的三魂七魄也不齊全。”她說到這裡頓了頓,低下了頭來:“只是這個狀況並不算多,統計了一下,大概百年餘才會有一樁,而且時間並不固定也沒有規律,所以當時靈兒也沒有太在意,還請小姐責罰......”
閻雨澤抿著唇,面色看不出喜怒,範靈兒用餘光偷偷看她,也沒看出什麼反應,心裡忐忑地突突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