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雨澤被打得鼻青臉腫,眉尾骨都破損了,她喘著粗氣,卻還是一個字也不願意說。
“閻雨澤!!”雷鼕鼕大叫一聲:“我要殺了你!!”
她這一聲吼得震天響,連旁側吃瓜的神仙們都聽到了,不禁為之一顫。他們本意是來看熱鬧,卻也不希望見到眼皮底下搞出什麼命案。
可惜沙場上一個是高階神印者,一個顯然已經失去理智,冒然出手萬一傷到自己可怎麼辦,明日就是考核了,誰也不想耗費體力,因此竟沒一人敢上前去阻止。
有聰明的老早跑去了找了雲巔宮的主辦組織,這時好些個仙官沖了出來,大喊著驅散眾神眾仙,有個身穿紅黑大褂的人從外圍突破進來,飛浮在空中朝沙場上的兩人喊話:“是何人在此喧鬧!明日不想考核了嗎!?”
他一說完,沙場四周突然圍上來一群黑大褂的仙官,有序地分成了兩撥,把雷鼕鼕和閻雨澤分別拉開。
“閻雨澤、雷鼕鼕,公然破壞考場、擾亂紀律,考核總分扣去十分,統統關去禁閉室!給我好好反省反省!”
紅黑大褂子的人應該就是主考仙官了,他一發話,剛才去拉架的黑大褂們立刻將兩人反手綁起,扭送到了西側殿的一處小房間裡。
調升考核自舉辦以來已經有近一千年了,來參加的神職仙官們都是乖巧守規矩,從來不需要關禁閉,所以這個禁閉室設定之後從來沒有啟用過,連主考仙官都快忘記禁閉室在哪裡了。
沒人打掃清潔的地方,已經滿是灰塵僕僕,知道的說是雲巔宮的禁閉室,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人間哪處無人問津的破廟。
兩人被不客氣地丟了進來,落繩的陀螺似的,在滿是塵沙的地上滾到了一起,頭碰著頭,滿眼撞出金星。
閻雨澤本來就被雷鼕鼕一通好揍,身上臉上已經沒幾塊好地方了,跌在地上剛好把傷口又碾壓一遍,疼得額頭都冒了冷汗。
雷鼕鼕下意識地扶了她一把,又迅速將手收回去。
“謝謝。”光是說這兩個字,閻雨澤都費了好大力氣,語調十分虛弱。
雷鼕鼕深深吸了口氣,把臉別開,不想再看她。
她心裡當然明白閻雨澤跟穆白去投胎的事無關,怎麼想都該知道,誰都能捨得,就是閻雨澤不會捨得。但她咽不下這口氣,她心裡憤懣難受,需要發洩的去處,閻雨澤只是剛好撞上她槍口的一個無辜的出頭鳥而已。
一想到穆白不在了,雷鼕鼕就覺得喘不上氣。她想到那些與穆白一起互相扶持闖過來的苦難,到如今也沒法接受好友離去的事實。
她趴在自己的膝蓋上,憋不住悶聲哭起來。
“雷小姐......”
“你閉嘴!”雷鼕鼕猛地抬頭,滿臉的淚水,她用手指著閻雨澤的鼻尖,恨恨地瞪著她:“我告訴你,穆白的事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我也不會原諒我自己。”
雷鼕鼕別扭地看著她:“你被我打成這樣,明天的考核還可以麼?”
“無礙,嘉佑已經通知我的特使,去把陛下賜的藥丸取來了,那藥能通經舒脈,對外傷尤其見效快。”
雷鼕鼕沒有再回答她。閻雨澤見狀也合上嘴,她側了側身子,靠在了禁閉室結了網的牆壁上歇息。
雷鼕鼕其實下手留了力,以六級神印者的自愈能力來看,今晚過去,她會好個七八成。
身上的痛感讓心裡的傷稍微得到些緩解,卻也造成她更加難以入睡,但閻雨澤強迫著自己必須休息,不然沒有充足的精力去應對明天的考核。
敖霖說得對,只有自己強大起來,才可能保護想保護的人。她的兩千五百年已然蹉跎而去,她不能坐以待斃,再眼看著愛人離開,然後用根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哭來了事。
阿司八十一世的離奇死亡,她一定要調查清楚,好給阿司、穆白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