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雷鼕鼕早就開了神竅,也不像是回想起了幾十世的記憶,不然她早會跑來跟自己說道了,哪還會有心思八卦她和閻雨澤。
這麼看來,如果她去投胎了,那後一世就不會有穆白的記憶了,或者幸運點像她似的,只在夢裡有那麼點零零碎碎卻連不起來的不完整回憶。
如果她硬耗著不去投胎,直到被家屬找回......
那閻雨澤的阿司,是不是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穆白心下狂跳,抬眼看著閻雨澤,她也正注視著自己。
她才發現閻雨澤的眼尾是有些上挑的,可能因此讓她在不作表情的時候看起來會有些冷酷。
穆白是見識過她除去冰霜時的熱情的,眼角眉梢都含著深情,像把火似的把她烘得全身燥熱,讓她竟能拋掉戴了二十多年的矜持面具,蛇一樣與她痴纏共舞。
雖然閻雨澤是把她當成了阿司,她卻很清楚自己是穆白。
穆白,只是佔了阿司一世的客人,鳩佔鵲巢久了,還真以為自己是主人了?
二十多年對她來說看似長,可在八十一世裡不過是彈指一揮間罷了。
九牛一毫,微不足道。
穆白垂下眼眸,頓覺嘴裡的蝦都不甜了。
“穆白,怎麼了?”
穆白猛地抬頭:“哦!我突然想起,鼕鼕說殺我那畜生已經執行死刑了,他到地府了嗎?”
“他......”閻雨澤頓住了。
見她只蹦出一個字就沒繼續了,穆白問:“他還沒到?是不是地府人太多了,我聽孟姐姐說找人跟大海撈針似的。”
閻雨澤別開了視線:“嗯。”
“沒事沒事,那能麻煩你派人留意一下嗎?早點了事,我也能早點去投胎,然後你也能早點見到你的愛人,對吧!”
“我會找人留意的。他叫什麼名字?”
“叫陳吉,耳東陳,吉祥的吉。不過這人一點也不吉祥,念他名字我都覺得晦氣。”
好像還覺得罵得不夠,穆白說完還呸了三聲。
“好,我記下了。”
穆白遞來一碗盛滿的湯,“你也嘗嘗啊,別光我一個人吃,飯都不香了。”
“好。”閻雨澤雙手接過。
見她終於吃下口東西,穆白也抿唇有了點笑意,她夾了一筷子菜放進閻雨澤碗裡,有些討好地問:“那個......閻雨澤,到時候找到陳吉,我能打他不?”
“你想怎麼打?”
“抽他鞭子啊!你們這有沒有那種賊粗的、賊長的,鐵做的大鞭子,就是抽起來風都響那種?”
穆白邊說著,邊伸出兩根食指比劃了下。
閻雨澤哭笑不得:“想不到你還挺狠的。”
穆白白她一眼:“有他對我狠??我現在在這裡託誰的福?我恨不得抽他的筋扒他的皮好嘛?”